第44章(第2/8頁)
那是血氣。
“是,是的。”
阿星的聲音有幾分古怪:“倒是真有幾分福氣。”
“我祖父他們呢?”
黃福剛才下意識回答了阿星的話,緊接著,為那血腥的味道感到奇怪,臉色猛地煞白,飛快坐了起來。
這時候,黃福才看清楚,阿星的身上,密密麻麻都是傷口。
許多剛包紮好的地方,還在不斷滲血。
“都死了。”阿星簡單說道,“遇到了埋伏,是陷阱。”
黃福的耳邊嗡地一聲,好似什麽都聽不清楚,只能看到阿星的嘴巴張張合合,良久,才嘶啞著問。
“陷阱?”
阿星:“一開始劫走你們時,應該就是被故意放的,為的是,能夠名正言順地解決掉你們。”
“什麽意思?”
黃福覺得自己腦袋一片霧沉沉,根本聽不明白阿星話裏的意思。
阿星索性掰碎了,直白地說道:“皇帝故意讓我們劫走人,然後在必經之路設下了埋伏,將你祖父,父親,大哥,全都殺了。”
那群人的目標就是黃家人,所有致命的招式都是朝著他們去的,不然,阿星未必能帶著剩下的人殺出來。
阿星捂著滲血的胳膊,冷聲:“現在穿上衣服,立刻跟我們走。不然,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隊伍裏只有三個黃家人,很快,他們就會知道數量對不上。
以他們那股兇殘的勁兒,黃福是危在旦夕。
黃福呆愣了會,自言自語地說道:“我得,我得去看看,我不信,你在騙我,我不……”話到最後他的聲音尖銳,已經近乎慘叫。
咚!
阿星一拳打暈了黃福,將他背起來。
他們一路逃亡,盡力避開追殺,直到這幾日,應當甩開了那些人,這才敢多休息一夜。
只是黃福自那後,一直都是一副頹廢的模樣,時常還半夜哭泣。然身邊的人全都是在生死線掙紮的人,根本沒有閑情逸致去安慰他。
是夜,黃福又哭著睡了過去。
阿星磨好刀後,坐在火堆邊上沉默地刻著一塊木頭。
他沒事幹的時候,就經常會刻許多小木人。在他瑞王府封地的房間裏,擺著許許多多沒有臉的木偶,大小都有。
匕首在阿星的手指上甩著刀花,很快發出沙沙的聲響。
他沉默地削木頭,直到圓圓的小腦袋有了雛形,忽然,阿星按下所有的動作,猛地看向一個角落。
不到兩個呼吸,他立刻拍醒了其他人。
“走。”
他冷漠地砸下這句話,將昏睡中的黃福拽起來,一起拖上了馬。
披星戴月,他們再次逃亡。
…
這兩日,上虞苑尤為熱鬧。
外國使臣已到,負責的禮部官員忙得腳不沾地,驚蟄他們這些在上虞苑幫忙的宮人,也時常出沒在各處。
驚蟄得以看到那些藩國的使臣,的確一個兩個都和他們不盡相同,有人的眼睛居然還是藍的,這實在太過稀罕。
世恩回來的時候,還忍不住說:“怎麽會有人的眼珠子,居然是這般顏色?他們真的不是妖怪嗎?”
廖江懨懨地說道:“你不是看到過他們的影子,有影子就是人了吧?”
世恩振振有詞:“這可不好說,鬼才沒有影子,可是妖怪應當是有的吧。”
廖江:“你管他們到底是人還是怪物,份內的事情做好不就完了?”
他接連嗆了世恩兩句。
世恩可不是好說話的脾氣,當即就不客氣地說道:“你自己沒伺候好,把好差事給丟了,沖我發什麽脾氣啊?”
此時,正是他們休息的時候,世恩這話一出,就有好幾個人看過來。
廖江的臉色微變,惱怒地瞪了眼世恩,就起身朝門外走去。等廖江的身影消失,世恩更來氣了。
他看向驚蟄,“他這人,之前瞧著還是好模好性的,現在看,也是個小肚雞腸。”
驚蟄:“你都知道他丟了好差事,就不要理他。”
世恩:“是他自己做錯事,才被罰了出來,難道還是我害他?我做什麽要讓他這種人。”
他氣呼呼地坐下來。
自打外國使臣到了,紛紛入住上虞苑後,各處自然分去了宮人伺候。
來的藩國,有的原本就常年進貢,和朝廷關系親密,那使臣自然態度溫和,對伺候的宮人也多有賞賜。
有的關系不尷不尬,就很是一般,只當做普通奴仆使喚,還有的尚留著奴隸的習俗,對宮人動輒斥罵。
廖江原本被分配到的,是前者。
這是好事一樁,廖江也很是高興,每日都熱情高漲。
可是昨日,他卻是比尋常更早回來,一副被雨打芭蕉的沮喪樣。
驚蟄還是聽了世恩說話,這才知道,廖江去伺候的時候犯了大忌,為使臣們送去不吃的食物,結果使臣大發脾氣,雖沒有懲罰廖江,卻是將此事報給了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