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4/9頁)

最大的可能,也不過是多有提拔。

出宮,也未必是好事。

若出了宮,身上系統的麻煩之處不說,驚蟄可還記得系統說過,景元帝會在瘋狂中將所有的宗親一把火燒了個幹凈呢。

而後鐵騎入關,種種事情,就無需多言。

這還不如留在宮裏呢。

不得不說,驚蟄將這事看到很透徹。

他所描述的畫面,大部分正是有可能發生、或者正在發生的事。

他說完這些話後,似乎覺得,語氣顯得有些冷淡,不大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輕聲說道:“不過多謝你,容九。如果不是你買下了院子,以及幫我找……”

“地契給了你,就是你的東西。會找到證據,也是因為你想找。”容九淡淡地說道,“這與我無關。”

驚蟄忍不住笑起來,那種克制的冷漠隨之散去,變得有幾分好笑,“可證據,總歸是你,遞到禦前的。”他的聲音十分篤定。

有證據是沒有用的。

不管是父親從前的經歷,還是以驚蟄現在的力量,如果沒有容九施以援手,就算驚蟄千辛萬苦找到了證據,也根本找不到能夠接受這份證據的人。

黃慶天是什麽人物?

他可是太後的親兄弟,六部尚書之一,下一個將要進入內閣,是名單上板上釘釘的人。

誰會相信驚蟄?

縱是當初岑玄因,手中握著這份鮮明的證據,卻也根本無法給自己找到破解之法。

官大一級壓死人。

岑家,如何能與黃家相比?

如果不是容九在這其中搭了把手,想憑借驚蟄自己將這份證據送出去,怕是比登天還難。

“我不喜歡,不要道謝。”

容九掐住驚蟄的臉,兩根手指上,帶著淡淡的香氣,垂落下來的衣料,露出了手腕上素白的包紮。

驚蟄原本還要再說什麽,可看著容九的手腕,一時間卻是忘記,一下子抱住了他的手,“這是……你剛才說的傷?”

光看包紮起來的大小,就絕不是什麽輕易的小事。

驚蟄蹙眉,有幾分懊惱。真要和容九說的那麽嚴重,連這麽嚴峻的情況下還可以休息,那這傷口可得多重?

他剛才怎麽沒反應過來呢?

“這傷勢都到小臂,你還說不嚴重?”驚蟄擰著眉,聲音有些焦急,“這真是我咬出來的?”

他的牙口真這麽好?

容九:“我咬的。”

男人的話,將驚蟄嚇得擡起頭。

“……你自己咬的?”驚蟄狐疑地說道,“你沒事咬自己做什麽?”

他的記憶裏,的確沒有太多關於咬痕的畫面,可驚蟄是記得自己有抱著容九的胳膊磨牙的……當然,他也不相信自己真能狠得下心去咬那麽嚴重……

可容九咬傷自己是為何?

容九微微勾起一個微笑,他的嘴唇有些薄,就算是笑,也很難給人輕松的感覺。有時看起來,更像是冷笑,帶著揮之不去的陰郁。

驚蟄下意識後退,這是出於本能地反應,盡管他還不知道這動作到底是為了什麽,但是……

“你一直在哭,哭得好生厲害,”容九眼底帶著少許惡意,輕柔地說著,“為了不叫我過於沖動,合該好好約束自己才是。”

驚蟄的身體雖然後退,可手卻還是停留在容九的身上,他下意識摸了摸傷口處,臉色有幾分蒼白。

“你……”

驚蟄面色微白,心裏有幾分懊惱。

這大概也和buff有關,如果沒有這buff,容九也不會時時刻刻跟在他的身邊,被引發過激的反應,又為了控制住自己……

“容九,往後,你沒必要這麽……”驚蟄頓了頓,“不是說不能克制,但非要這麽自殘嗎?”

驚蟄也怕。

容九的感情太過暴戾,如果不加約束,他總有一種自己會被輕易碾碎的錯覺。

可要他看著容九這麽傷害自己,驚蟄心裏也難受。

容九:“你該擔心你自己。”

方才他的話,輕易勾起了驚蟄的愧疚心,仿佛是要討什麽獎勵。可當驚蟄真的憂心忡忡時,容九卻反倒不高興,露出幾分冰冷的壓抑。

男人抽回了手,背在身後,冷冰冰地說道:“沒有任何的戒備,沒有任何的謀劃,就貿貿然地跑出來,誰才是加害者,誰才是受害者,你分不清楚?”

驚蟄被容九劈頭蓋臉的一頓訓,嘟噥著說道:“按這話說,你就是窮兇極惡的施暴者,那我合該離你遠遠的。”

容九的眉心微蹙,眼底一閃而過的幽冥,叫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就聽著他慢條斯理地說道:“這話,本也是沒錯。”

驚蟄蹙眉,擡頭看著容九就要說話,但見容九扯了扯領口,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莫名的冰冷凍結在他的臉上,以至於他說出來的話,都如同帶著不化的寒冰。

“不過,不管你逃到哪裏,就逃不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