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略微有些暗的亭子裏,楚含岫的額頭和鼻尖上都有細細的汗,臉頰有一層淺淺的紅,一看就是用了不少力氣,氣虛所致。

他眼睛微微睜大,與赫連曜的目光對上,似乎有些疑惑赫連曜怎麽沒有回答他:“哥夫?”

之前,第一次在水榭見他之時,赫連曜就覺得他和楚含雲,只是大致的皮相相像,最不像的,就是眉毛和眼睛。

現在,被他明亮剔透,漂亮的眼眸望著,赫連曜更是覺得,其實連皮相,都不像。

要不是自己沒有半分內力,每次行房之時都只能平躺在床上,床帳之內還昏暗,他一定能夠早些認出楚含岫。

赫連曜道:“按摩之時比施針痛感更強。”

楚含岫面上毫無異樣,把裝木黑蓮的瓷瓶塞上:“我在那本小冊子上看到的手法就標注得有,有痛感是正常的。”

“接下來如邢大夫所說,連續在他施針後按摩半個月,看看效果。”

赫連曜臉上沒有露出半分能夠讓人察覺到不對的神情,點著頭,似是同意了楚含岫的說法。

異能消耗一空,體力也在按摩中消耗大半的楚含岫抹了抹腦門上和鼻尖上的細汗,撈起對著院子那面的輕紗和竹簾,對站得不遠的青然等人道:“已經按摩結束了,青管家,勞煩你給哥夫清理清理。”

按摩的時候用了木黑蓮的藥油,現在赫連曜的yaofu上亮晶晶油乎乎的,瞧著……咳咳……

楚含岫腦子裏浮現一些小片片裏出現的play。

他心裏的小人兒攤攤手,好歹是三輩子唯一跟他有負距離交流的人,偶爾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也是正常的吧。

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

他在侯夫人面前立的孤寡人設可不是開玩笑的,他是真的那麽想。

在楚含岫和侯爺獨處時,身體宛如一根繃緊的弦,隨時隨地準備著沖過去的青然望著毫無異樣兩人,松了一口氣,大步走過去:“侯爺。”

赫連曜知道他心中所想,微微頷首,示意自己沒事。

青然這時才徹底放下心來,對著楚含岫行禮:“謝謝含岫少爺。”

“小的瞧含岫少爺似乎很累,不若去前院歇息歇息?”

“不用不用,”楚含岫擺擺手,半靠著快步走過來扶他的夏蘭,“其實就是那按摩說法耗費的力氣大些,哥夫,我先回存曦堂歇息了。”

“明天我再和邢大夫來。”

赫連曜正被青然支撐著,把袖子往衣袍裏套。

他骨架比常人高大,瘦了之後顯得更加觸目驚心,聽見楚含岫的話沒有讓楚含岫留下,道:“好。”

雖然遇到了意外,但還是有一點點進展的楚含岫眉眼彎了彎,坐上肩輦,很快消失在蘅霄院小花園的院墻後。

他一走,青然的神色就沉了下來。

赫連曜對邢大夫道:“為我診一診脈,看天鑰穴是否有異常。”

邢大夫一愣,侯爺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在懷疑剛才含岫的按摩有什麽問題,不,邢大夫相信那個孩子,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他肅著眉眼,手搭到赫連曜的手腕上,仔細地查看。

片刻後,他松了一口氣,語氣輕松地對赫連曜道:“侯爺,您的脈象沒什麽問題,您在懷疑含岫少爺嗎?是含岫少爺做了什麽事?”

赫連曜想起之前楚含岫與楚含雲互換身份,給自己做的按摩,也是有刺痛的感覺,但自己的身體至今無恙。

所以,楚含岫給自己按摩,沒有問題。

或許,他只是單純地為自己按摩。

只是自己在知道他跟楚含雲替換身份,與自己圓房一事後,多想了幾分。

赫連曜回邢大夫道:“邢大夫你多慮了,只是我想知道,按摩對我身體有無益處。”

幾乎把楚含岫當徒弟看的邢大夫道,“診治病症,哪有這麽快,就算有所作用,也得多按摩幾次才能顯露出效果。”

“是,”赫連曜點頭,“是我急於求成了。”

“侯爺嚇了老夫一跳,還以為是含岫做了什麽不好的事呢,”邢大夫道,“含岫少爺聰慧,領悟力高,老夫還想傳授他醫術呢。”

赫連曜想到了楚含岫平日裏說話做事的模樣,確實,很是聰慧,有領悟力,他語氣裏難得帶上了一分調笑:“想做邢老徒弟的,猶如過江之鯽,你怎麽就偏偏看上了他。”

邢大夫撫著自己的胡須,笑著道:“小的收徒,就看兩字,眼緣。”

“含岫少爺很合老夫眼緣,有他傳承衣缽,小的就沒什麽所求的了。”

赫連曜道:“那邢老可否將自己看中他,想收他為徒一事跟他說過。”

邢大夫撫胡須的手停住:“這倒沒有,老夫還想多看看含岫少爺,而且他一個哥兒做大夫,難免會被人說三道四,還得他阿爹父親同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