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赫連澤湊到屏風那兒:“你先做好準備,嫡母她一向大方,這回你照顧了大哥一夜,她一定會好好謝你。”

侯夫人確實大方,這些天,楚含岫就聽到錢麽麽說了好幾次楚含岫從她那裏得了什麽什麽好東西。

他穿好衣裳,跟赫連澤一起出去,早就在這裏候著的金串兒走過來,蹲身行禮:“給含岫少爺請安,奴婢奉夫人的令來送謝禮,多謝含岫少爺前日對侯爺的照顧。”

她站在最前邊,後邊還有兩個小丫鬟端著托盤,托盤裏摞著好幾個盒子。

楚含岫擡手讓她起來:“多謝夫人,夏蘭,平安,來把東西接進去。”

金串兒把手裏單獨拿著的扁平盒子遞給他:“其他的都是給含岫少爺用的玩的小玩意兒,只有這,是侯夫人叮囑奴婢,要親自送到含岫少爺手裏的。”

楚含岫接過來,打開來看了一眼,只見上面蓋著官府的印章,以及兩方私章,他有些驚詫,擡頭看著金串兒。

金串兒笑著道:“一共兩份房契地契,上邊那份是京都平安街的金縷樓的房契,下邊一份是京都郊外雁蕩山上的溫泉莊子的地契。”

旁邊來找楚含岫的赫連澤赫連靜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地露出果然的神情。

他們這位嫡母,在國公府就是嫡出的大小姐,深受老國公和國公夫人的疼愛,當年本來要入宮為妃的,但是老國公和國公夫人不想再也見不到女兒,直接哭到先皇面前,愣是沒有參加選秀,嫁給了靖國侯。

就老國公和國公夫人疼愛她的程度,她的嫁妝在當年直接碾壓京都一眾貴女貴哥兒,時至今日也沒有人越過去。

所以侯夫人平日裏的很大方,從沒有克扣後院的侍君妾室和庶哥兒庶子庶女。

所以,她對楚含岫只會更大方。

哪怕楚含岫有所準備,還是被侯夫人的手臂震了一下。

金縷樓哎。

上次他和赫連澤他們出去,就看到過金縷樓。

跟做中低價,高價的椒悅樓不同,金縷樓只售賣最高價的珠寶首飾,出入的都是京都的達官顯貴,說它是只下金蛋的金雞也不為過。

還有京都郊外的溫泉莊子,普通莊子,有點權勢的人家都能弄一個,但沾上溫泉二字,就沒有便宜的。

京都那麽多的世家貴族,能挖出溫泉的地方是有限的,擁有的人家也就那幾個。

現在,他直接得了一個。

身家只有五千多兩的楚含岫感受到了什麽叫住壕,他拿著盒子,望著金串兒:“金串兒姐姐,這會不會太貴重了一些。”

金串兒道:“夫人說了,與含岫少爺您相比,一點都不貴重,還請含岫少爺收下吧,不然夫人要親自來一趟了。”

楚含岫覺得,是愛子如命,性情不錯的侯夫人能幹出來的事兒,“那我便收下了,待我和阿澤他們去看望大哥之後,我親自去給夫人請安。”

“夫人一定很開心含岫少爺去的,頌和苑那邊還有些事,奴婢先告退。”

楚含岫頷首,等金串兒的身影一消失在存曦堂院門處,赫連澤一下子貼過來,“雁蕩山的溫泉莊子哎!含岫含岫,什麽時候帶我們去開開眼!”

“聽說那處莊子是夫人的親姑姑,先皇的皇貴妃從先皇那那裏得的賞賜,然後又轉送給夫人,不知道有多漂亮?”赫連箏也很感興趣。

楚含岫道:“過幾天咱們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走,去蘅霄院。”

“走走走!”赫連澤就喜歡到處跑跑跳跳,一聽到楚含岫過幾天帶他們去溫泉莊子,高興得露出擦爛的笑容。

跟上回半夜來時氣氛緊繃的蘅霄院相比,今天的蘅霄院很安靜,站在主屋門外的青然看到他們來,走下台階抱拳行禮:“含岫少爺,澤少爺,靜少爺,箏少爺,如少爺安。”

年紀最長的赫連靜問:“青然總管,大哥可醒著?”

“醒著的,幾位少爺可是來探望侯爺?”

“嗯。”

“幾位少爺隨小的來。”青然退到一邊,等為首的赫連靜往主屋走了兩步,才跟到他們身邊。

很快,他們見到了赫連曜,他一身秋天的衣裳,肩上披著一件短款的薄氅,坐在靠窗而放的椅子上。

因為前天的高熱,他精神比之前更弱了一些,在那兒細細的咳嗽。

“大哥。”看見他,赫連澤赫連靜等人不自覺放輕了聲音,深怕擾了他休息,讓他身體不好。

楚含岫的顧忌沒他們那麽多,他覺得對待病人,尤其是病情嚴重的病人,還是維持原狀最好,所以跟以往沒什麽區別地打招呼:“哥夫。”

赫連曜放在大腿上的手頓了一下,目光看著幾個弟弟:“你們幾人,不是昨天才來過。”

然後看向夫郎的庶弟:“前日勞煩含岫照顧,休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