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錢麽麽看了看平安,他沒在,就只有平安一個人監視楚含岫,要是有什麽事,平安也會跟他說的。

想來在平安的眼皮子底下,也翻不出什麽風浪。

“金串兒,侯夫郎說含岫少爺身體好了大半,在京都裏逛逛應是無礙,只是時間不可過長,不可勞累。”

“那含岫少爺現在就跟小的去水榭那邊吧,府上幾個少爺都在那裏呢。”

“之後要去哪兒玩,便由含岫少爺跟少爺們商量了。”

遇到金串兒這個意外之喜,楚含岫看金串兒,怎麽看怎麽順眼。

他站起身:“那勞煩金串兒你等等,我去換身衣裳。”

侯府修建得又寬敞又精致,亭台樓閣,假山園林,非普通的高門貴族宅院可比。

換了一身黑色夏袍的楚含岫帶著夏蘭和錢麽麽,被金串兒領著往水榭走去,一路走來楚含岫看得眼花繚亂。

很快,他的目光又被一處景吸引住,只見那幾個用山石,鳳尾竹,幾株夏日盛開的花樹造的景。

假山重重,鳳尾竹幽深,幾株茂盛花樹盛開著淺藍淺白的花朵,讓人一看心神都靜了下來。

這樣的景,只有園林大家才能造出,楚含岫忍不住看了又看。

然而下一秒,他看著的那處景驟然露出幾道人影,他的目光跟坐在寬大椅子上的人對上。

竟然是赫連曜。

楚含岫看到他就想起兩人已經做過的那事,大腦空了一下。

眼看著擡著寬大椅子的健仆向著這邊走來,楚含岫頷了頷首:“哥夫……”

赫連曜今天沒坐肩輦,而是坐的椅子,只是為了方便在府內行走,椅子做了加工,在下邊加了兩根可以擡著走的木杆,前後四個健仆一人一只手,就能擡著他去他想去的地方。

赫連曜在軍營摸爬滾打多年,觀察力十分出眾,一眼就找出兩兄弟的幾處不同。

樣貌身形,兩人有八分半的相像,細處便有些出入。

他的夫郎生的一雙狐狸眼,這個弟弟是下垂的眼型。

他的夫郎眉毛有些細,眼前的哥兒卻是更長,更少年氣的眉毛,兩兄弟若要分個高低,明顯他夫郎的弟弟更勝幾分。

這幾天他沒再去落雲軒,但是在頌和苑那裏請安的時候,也聽母親和夫郎說起他。

雖是庶出,卻和夫郎情意深厚,特地從平陽縣接到侯府做客。

只是來京都的路上被顛著了,進府之後就沒出過存曦堂的門。

赫連曜毫無波動地收回目光,“不用多禮。”

“去水榭?”

“啊?”楚含岫被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望著因為坐在椅子上比他略微低些的赫連曜,趕緊讓自己回神,“是,蒙夫人厚愛,讓我和府中的少爺們出府去玩。”

“不用如此客氣,你是客,他們理應招待,咳咳咳……咳咳咳……”

赫連曜突然咳起來,高大的骨架靠在椅子上,看起來就讓人憂心。

因為末世降臨後最開始的一個月,楚含岫還時不時地能收到zheng府發出的短信,讓他們保護自身,guo家正派軍人建設幸存者基地,不會放棄一個人民,對軍人十分尊敬。

只有真正地面對那些恐怖的喪屍,才能體會到一聲令下就沖在最前邊的軍人有多麽的無畏。

而且他是投生在阿爹肚子裏,如其他大越人一樣在大越生活了十六年,又經歷了亂世,對平定天下的赫連曜很難不抱有幾分敬仰。

現在赫連曜病弱至此,要是不能醫治,還會跟上輩子記憶中那樣死在亂世之前,楚含岫更是有幾分惋惜。

“哥夫,此處正在風口上,你快些過去吧,到其他地方逛逛也是一樣的。”

赫連曜搭在腰腹處的手頓了下,擡眼看向他。

自從他墜馬殘廢後,府裏的下人都把他當成了易碎的琉璃一樣,別說叫他逛逛,連說起有關他的所有事,都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深怕刺激了他。

果然是兩兄弟?

他的夫郎那天晚上的膽子也不小。

赫連曜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微微點了點下巴:“嗯。”

他們一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園子裏,繼續向著水榭那邊走去的楚含岫幾人也沉默下來。

不過這點沉默在他們走進水榭的時候消散得一幹二凈,幾個年輕哥兒一看見他來,圍了上來:“你就是嫂夫郎那一進府就生了病的弟弟?”

“你跟嫂夫郎長得真的好像哦!有沒有人說你們兩個是一個阿爹生的親兄弟?”

他們的年紀要麽跟楚含岫差不多,要麽小個兩三歲,雖然是庶哥兒,但是看得出來過得不錯。

不像在平陽縣縣衙後宅,跟他一樣是庶出的根本整天小心翼翼。

楚含岫一一跟他們見過禮,“你們好,我是楚含岫。”

身量較高,看起來頗為俊氣的哥兒道:“我是赫連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