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楚含雲渾身發冷,說不出一句話,跟著他一起來的趙嬤嬤也猛地咯噔一下,但是很快就道:“這,這圓房哪兒還有不成的!!!”

“從少夫郎眉梢的孕痣就能瞧出來,成,絕對成了,侯爺就等著過些日子當父親吧。”

秦氏也看著楚含雲綻開的孕痣:“曜兒你凈胡說,你瞧瞧你夫郎,怎麽會不成。”

秦氏覺得,自己兒子就是受了傷,心頭也有些難受了,之前一直拒絕圓房也是因為這個。

她拍拍赫連曜的手,“對你夫郎好些,他是個好孩子,有他陪著你,我和你父親都很安心。”

靖國候赫連昱實在不好意思聽兒子的床上事,從剛才開始就端著茶杯當木頭。

赫連曜望著跟他一起坐在阿爹下手的楚含雲,也看到了那枚象征著從變為夫郎的孕痣,心裏的念頭轉了轉。

他從未跟其他哥兒有過什麽,就算是同僚偶爾會碰的倌館小哥兒,也沒碰過,所以對那事的印象和經驗全部來自閑聊時同僚們嘴裏跑出來的。

但是昨天晚上他覺得,自己那物都沒起來一半,難道也能圓房成功。

赫連曜點頭,“兒子曉得,父親,母親,我先告退。”

一顆心吊起來又放下去的楚含雲實在不敢繼續在赫連曜眼前晃,深怕他發覺到什麽,只把受的這點驚嚇全發泄在那個該死的庶出哥兒上。

同時很害怕,要是真的沒圓房成功怎麽辦,那自己已然綻開的孕痣就是個催命符!

不行,他必須馬上確認。

楚含雲找個理由從頌和苑那裏出來,帶著趙嬤嬤直奔存曦堂。

他們進去的時候夏蘭正在廊下燒小爐,爐上的砂鍋咕嘟咕嘟地冒著小泡。

看見他們來了連忙上去請安:“請候夫郎安。”

楚含雲徑直往裏邊走去,壓低的聲音蘊含著濃重的怒火,“你主子呢?!”

夏蘭頷首行禮:“含岫少爺昨夜睡得有點晚,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

又是說話聲又是腳步聲,本來就睡得不沉的楚含岫一下子醒了,擁著被子迷迷糊糊地坐起來:“夏蘭,你在跟誰說話?”

他話音剛落,楚含雲就進來了,上翹的狐狸眼瞪著他,“你是怎麽做事的,昨天晚上跟侯爺圓房成沒成都不知道?”

楚含岫腦子裏騰地冒出一句話,這種事還有成沒成的?

楚含雲因為赫連曜那句話快要急瘋了,揚著下巴吩咐道:“趙嬤嬤,你去看看他身上的孕痣,有沒有變化。”

趙麽麽得了令就走向楚含岫。

楚含岫面色微冷地道:“我自己來,不勞煩趙嬤嬤。”

“你,你還敢在我面前擺臉色!”

楚含岫翻了個白眼,他這就叫擺臉色了,你都二話不說要叫人把我扒個精光,我還得捧著你不成。

跟大部分哥兒不同,楚含岫的孕痣沒在一眼就能瞧見的臉,脖頸處,而是在尾椎偏左的位置。

這也讓他替楚含雲圓房少了一步工序,不然還得遮掩一下,畫上楚含雲的孕痣。

趙嬤嬤對自家候夫郎使使眼色,道:“含岫少爺不知,剛才候夫郎和侯爺去給靖國候,侯夫人請安,侯爺竟然說圓房許是沒有成,候夫郎這才急著過來問問你。”

這老嬤嬤是江氏調教了十幾年才放到楚含雲身邊的,說是老奸巨猾也不為過。

笑眯眯地道:“在含岫少爺來之前候夫郎已經想好了,只要圓房這事兒成了,候夫郎就給含岫少爺一筆不算在之前賞銀裏的銀子,這個數呢。”

她伸出一巴掌。

楚含岫有些冷的面色緩和下來,“五百兩?”

趙嬤嬤:“……”

楚含雲:“!!!”

五百兩,侯府夫郎一個月的月例銀子都才八十兩呢,他張口就是五百。

根本沒說過這話,在他來之前還以為是楚含清或者楚含茗,想把他們捏得死死的楚含雲不想出這筆銀子。

本來只打算給五十兩應付應付的趙嬤嬤笑著道:“是,五百兩,待會兒就送來。”

敲詐了一筆的楚含岫道:“多謝候夫郎記掛,那就請趙嬤嬤來看看,孕痣到底如何了。”

他在床上背過身去,一手把單薄的裏衣下擺往上拉著,一手松開襯褲的系帶,往下褪了一點。

窗外暖融融的日光下,秋香色鋪蓋裏的他露出完整的纖瘦的腰,自腰而下,纖瘦的弧度徒然變得有了曲線,露出連著臀的尾椎骨。

只見那白得晃眼的皮肉上,一顆鮮紅的孕痣落在上頭,昨天之前還圓圓潤潤的一顆,此刻像一朵縮小許多的綻開的花苞。

楚含雲趙嬤嬤都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沒出意外。

要是真的沒成功,不僅楚含雲已經綻開的孕痣是柄懸在脖子上的劍,楚含岫不能懷上子嗣也是樁麻煩事。

他們的計劃一開始,就只能成功,否則沒有赫連曜的子嗣當擋箭牌,讓赫連家不得不吃下這個啞巴虧,他們就有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