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李武曲行善一生獨占人和(第2/3頁)

後方,同樣有一群身披鎧甲的禁軍,他們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騎在馬上遠遠的眺望。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中有原本的,不忍到震驚,最終歸於恐懼與敬佩。

強!太強了,以一己之力扛百人而不落下風,無愧於李武曲之名。

“這就是李武曲……”

“當真是力拔山兮氣蓋世,一人即是百萬軍。”

禁軍無不攥緊的拳頭,臉上竟露出了興奮的神色,幾十年來誰不是聽聞李武曲之名長大的。凡為軍者,皆視李武曲為師,無論兵還是將。

他們是看高興了,身後的太監滿臉焦急說道:“你們還不快去幫忙?要是讓李武曲活下來了該怎麽辦?絕不能活著離開!”

李武曲功高震主,為人又不懂激流勇退這些年得罪了太多人。世家豪族被他逼得走投無路,朝中大臣畏懼他名,哪怕是皇帝看向北方也是滿臉懼色。

他太強了,功勞太高了,已經到了封無可封的地步。

太上皇對李武曲有知遇之恩,陛下之父皇能承蒙父恩,而到了陛下這一代再多的恩情也會淡去。陛下本人也容不下一個戰無不勝的將軍,容不下一個威望與武功全面超過自己的將軍。

禁軍頭領扭頭看向了太監,開口詢問道:“余公公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那是李武曲,北滅蠻夷,東征胡騎,平定諸王之亂的李武曲。是一人可敵萬人,一人即是百萬軍的李將軍。”

“三朝元老,北郡山海關,你讓我去殺他?”

“可有聖旨否?”

一通呵斥下來太監無言,端在懷中的白玉酒微微撒出來的些許。

這種事情怎麽可能下聖旨?別說下聖旨,皇帝是連密旨都不敢下,怕以後落得個罵名。沒有一個皇帝不愛惜自身的名聲,殺功臣本就不好聽,殺李武曲那更是天大的罵名。

民間不知多少廟供奉他。

他來就是在暗示這些禁軍,事成後大家升官發財。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種事情做完後必然會被滅口,或者推出來頂鍋。

眾人沉默,遠方的廝殺聲也逐漸平息下來。透過稀疏的樹叢,他們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無數屍體之中,敵人與之對峙的幾分鐘隨後便退去。

太監一咬牙騎著馬沖了出去,手裏拿著一把劍。

禁軍統領愣了一下隨後也跟了過去,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沖入了樹林,半路下馬徒步前進。

行百八十步,只見一老將坐在屍體之上,眼簾半垂披頭散發。虎頭鎧甲布滿血汙,一滴滴血透過虎口流出,仿佛剛剛鎧甲化作猛虎嗜殺歸來。

他面容平靜祥和,絲毫不見剛剛廝殺時的兇氣。

微風從遙遠的北郡戰場吹來,枯葉飄在白發之上,發鬢飄起遮住了臉上的溝壑。

紅衣太監騎馬而來,手裏拿著一把劍,大聲吼道:“李長生!納命來!”

李長生擡頭望了一眼,眸光中透露出冰冷至極的殺氣。馬匹瞬間失控,高高揚起將太監摔到了地上,隨後扭頭便跑。

太監摔的那叫一個狗吃屎,左手直接給摔折了。但他沒有因此放棄,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撿起地上的劍。

站在李長生面前,來到十步以外,便再也不敢靠近。

他能夠確定對方已經力竭,但恐懼始終抑制不住。一旦對上那雙平靜的眼眸,手就不自覺的顫抖。

“你在害怕什麽?”

白發老將的嗓音輕柔,並無傳說中那般兇悍。他既不是虎面熊身,也不是龍吟虎嘯,只是一個謙和的先生。

至少看起來是如此。

“怕您。”太監雙腿在打顫。

“為何?”

李長生微微歪了歪腦袋,嗓音平緩的說道:“我從戎一生,從未屠城,更沒有放任手下兵卒燒殺搶掠。我之兵峰未向民,民何以懼?”

當太監的都不過是老百姓,有家底的人是不會進宮當太監的。

“皇上要我來殺您……”太監說道,“您功高震主,以前是天下不太平強敵環視,所以朝廷才留著您。現在太平了,天下容不了您如此了得之人。”

“容不得我?我放下兵權,卸甲歸田都容不下我嗎?”

李長生有些恍然,低頭念叨了幾句。此時身後眾多禁軍已至,他們並未拔刀相向,是走到李長生五十步外排成隊列靜靜地站著。

站軍姿,排隊列,均是李武曲教的。

禁軍統領拽緊拳頭,咬緊牙關,內心之糾結仿佛是將自己架在火上烤。

他父親是從北郡出來的兵,曾經李武曲的部下。他從小就是聽著對方的傳說長大,現在竟然要處死這位老將軍。

但他不能動,因為京城中有自己的妻兒。

終於太監顫抖著雙手來到了李長生面前,見對方沒有反抗取出了那一壺酒。想著給這位老將軍一個體面,不然他這輩子都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