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猜測(第2/3頁)

他收緊手掌,握住對方手臂,年輕人的緊致肌肉和蓬勃脈管在掌下搏動著。許蒓沐浴後穿著的袍衫十分寬大,面料又極柔滑,他這一番撫摸握扯,衣襟散開,衣領已滑落下來,露出光滑的肩膀。許蒓此時也已情動,眸光若水波,依靠過去,低聲道:“九哥,天晚了,明日中秋了,且先回房安歇吧。”

這一夜許蒓和謝翊在床上喁喁細語說了許久。

第二日便是中秋,許蒓一大早便溜了回府,盛夫人見了他還念叨:“雖說沒有大宴,但家宴總要的,你也陪你表哥們出去逛逛看看燈,一大早又跑了個沒影,長洲還替你遮掩,說是去找賀狀元可能是中秋印書的事。可哄我呢,閑雲坊那邊都是青錢負責,哪裏需要你忙甚麽呢。”

許蒓看到母親,想起皇上說母親知道自己好南風,又不敢勸,輾轉請了賀蘭公子想勸自己,但最後陰錯陽差,自己在這一條路上倒是一條路走到黑了。

他心下愧疚,過去挽住母親手臂笑道:“既是中秋,阿娘怎不戴我給您從海外帶回來那一套黃翡的花釵珠冠?今日月圓,阿娘穿的又是金桂月華裙,應當搭配那個才好看。”

盛夫人一怔,兒子已許久不曾這樣挨著自己像個孩子一般撒嬌了。如今已是及冠之年,早就比自己高了一個頭,這麽挨過來,她竟感覺到一陣心悸,隨之而來的是一股酸澀。

她眼圈微微發熱,擡眼去看兒子:“那套首飾重得很,如今守孝在家也不見外客,戴那樣華麗還不是辛苦自己。況且京裏這風氣,戴過去了一次宴會,第二次再戴就要被笑話了,我只留著等大場合再戴便了。”

許蒓道:“到時候再給阿娘買別的便是了,如今京裏誰還敢笑阿娘?”

盛夫人道:“那起子人心裏陰暗,見人不好要笑話,見人好一樣也要嘲諷,總沒必要為了爭個高低浪費這些。”她眼光忽然凝在了許蒓的脖頸鎖骨處。

八月天熱,許蒓今日一身鵝黃色紗袍,衣領微微敞著,露出白皙肌膚,從立領那裏看過去,卻明明白白一個齒印在鎖骨上,像是被人咬著吮吸許久,太過用力甚至有些淤青。

盛夫人已心中吃了一驚,她定了定神,反手握了許蒓手腕問他:“我倒還忘了問你,這些日子你可還有那苦夏的毛病。如今天氣轉涼,晚間得多加些衣裳,我讓銀朱給你添些衣物,跟著的小廝怕又不細心的,如今都要赴任了,也不知衣裳做夠了沒有。”

她伸手只做拈著衣服厚薄,許蒓卻是壓根沒注意過自己身上,他連衣裳都是六順他們伺候著穿的,哪裏留心過情迷意亂時九哥做過什麽,只笑眯眯道:“阿娘操心這些做什麽?他們自有人打理的,津港近的很,便是缺了,哪裏做不到呢。”

盛夫人近看兒子雙眸若水清澈柔軟,含笑之時多情流轉,儼然情竇已開。又聞到他身上傳來細細幽香,心裏揣測道:長洲說他一大早便去找賀知秋,恐怕是昨夜就已去了,長洲替他打遮掩罷了,難道是賀狀元?

若說人物品格,自然是沒什麽能挑剔的,既能考上狀元,文才自然都比兒子強。問題就是,既然同朝為官,這如何瞞過其他人?那賀狀元出身貧寒,好不容易一朝狀元天下知,自然是個要強也要前程的,到時候嫌棄幼鱗有礙官途,那可如何是好?

一時盛夫人滿腹疑慮,憂心忡忡,又叮囑了許蒓幾句,這才打發他走。

許蒓轉過頭走的時候,她更是細心發現許蒓頭上戴冠插簪雖然還是平日慣用的,但那紮的網巾並不是府裏用的網巾,細絲網巾上穿著細碎的漆黑寶石珠,陽光下看過去只見漆黑如鴉羽的濃密頭發裏點點晶光,煥然生輝。

這樣純黑,不是平日常見的黑瑪瑙珠,應該是十勝石。這種寶石硬而脆,並不好穿孔,但就有人用這個細細穿了孔來做一根網巾?這像是宮裏和世族大宦的做派。賀知秋家,能用得起這樣靡費人工的東西嗎?

盛夫人有些詫異,但想了下有權也就伴隨著有勢,恐怕旁人送的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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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廟裏,一大早裕王已等候在那裏,眼看著日上中天了,才看到前面開路的太監遠遠跑來稟報:“稟王爺,禦駕到山下了!”

裕王連忙整了衣冠,看下去果然看到禦駕遠遠從山下上來,身邊隨扈無數,有些詫異,但也只垂手侯駕。

平日皇上來皇廟,都是輕車簡從,不愛帶人,自從太後到了皇廟清修,皇上來得極少,只有過年大節,又或者太後的壽誕,才會來應一應景,有時候甚至都讓謝翡代為送點賞賜過來便過了。

但自從順王壞了事悄無聲息被賜死,謝翡承爵後閉門不出,宗室裏如今都屏聲靜氣老實得很,都知道這位皇上雖然年少卻心狠手辣。自從撤藩後,親王死一個就沒一個,如今尚且還是一字封號親王的,也只有零星六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