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艷聞(第2/3頁)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有書生壓低了聲音:“玄微羽客,聽說乃是昔日攝政王府姬妾,極受寵愛的,攝政王薨了後,這才流落出來。”

有人聽了呵呵一笑:“攝政王?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算算豈不是三四十歲的半老徐娘了,李相可真是品味與眾不同啊。”

前面那書生壓低聲音:“這就是蹊蹺所在了,你們年輕些的不知道,李相正是攝政王府屬官出身的,攝政王待他可是真有知遇之恩的。”

“李相這出身一向也沒遮掩著,他又一貫嫉惡如仇,潔身自好的,莫說姬妾,便連夫人也沒有的。好端端去找王府故人,還帶著惡奴,更帶著火銃這樣的利器,把船都弄翻了。這事能像表面流言一般只是尋花問柳的艷事嗎?”

“話就回到開始了,正二品內閣大學士,要什麽姬妾美女,多的是人送他,至於到如此嗎?再說回去,這點逛花船的小事,竟能到禦前,還惹得龍顏大怒,貶官罰杖,這合理嗎?”

一時場面靜了下來,有人悄聲道:“這還是別議論了吧……”

“我看李相也不簡單啊,都說他清貧自守家徒四壁,如今竟還能豢養惡奴,攜帶火器,更不得了吧?”

“算了算了別說了,寫詩寫詩。”

一時眾人都鉗口不言,說起風花雪月來。

許蒓聽了一會兒又悄悄離開,總結了下,基本大多數書生們都認為,李相此事並非簡單的尋花問柳,而是別有內情,至少也是因情生恨。但幾個真相卻在滿城有心的艷聞流言傳揚中被模糊和遮掩了,一是自己當夜的存在,二是當夜船炸和刺客的存在。

許蒓心中感激,知道九哥這是在替自己掃尾,周全自己,就連李梅崖大人,恐怕也完全沒體味到九哥這一番細微操作中刻意的模糊,是潤物細無聲的保護。

他吩咐了青錢準備了幾份節禮,先去給沈夢楨送了。沈夢楨這日正好太學無事,在家裏,看到他來倒挺高興:“吏部授官的文書這幾天就下了,你準備好吧。津港很近,我有空也去看你。”

許蒓便又感謝先生,沈夢楨又給他找了幾本書:“這都是經濟方面的書,你可看看,也不必全信。這方面,我也沒什麽可教你的了,倒是方子興家裏在粵州也有市舶司,不過如今武英侯在閩州,方子興不靠譜,加上他如今估計也忙,罷了。”

許蒓道:“方大哥一直很忙吧。”

沈夢楨道:“別提了,李梅崖那邊給他捅了個大簍子,估計多半去查去了,昨夜五城兵馬司在金粉河上鬧了一夜,你聽說了吧?”

許蒓遲疑了一會兒,試探著問:“聽說他狎妓不成,縱奴毀船?”

沈夢楨冷笑一聲:“他那性子,怎可能去狎妓?熟悉的人都知道其中定有別情。我一聽玄微羽客,就知道他還在查攝政王的事。這次把皇上都惹毛了,大好前程,毀於一旦。要說聖上夠英明仁慈了,他從王府屬官出身,皇上不計較,一直重用於他,但誰能忍他這麽多年還心懷舊主呢。拎不清,不必理他,你只好生打算你任職的事。”

許蒓唯唯應了,心裏卻道先生說不必理他,其實外人看來自己和李梅崖不過數面之緣,怎會理他,先生這其實是對自己說的吧。看來先生與李大人雖然吵架時勢同水火針鋒相對,明明一個又孤又倔,一個是風流才子,卻不失為諍友,人之相知,貴識其天性,因而濟之,果然有些道理。

他起身告辭,出來後又去了武英侯府,本想著方子興也不一定在,只把中元節的節禮送到了,也算盡了心。結果他在門口看春溪遞帖和禮物之時,卻見武英侯府門口洋洋灑灑來了個車隊,

他看過去卻見是紅色翟車車駕,上面彩繪朱頂,便知道這是公主車駕,連忙牽馬避開,卻見車駕旁一位侍衛近窗口聽命後看向了他,過來拱手行禮問道:“和順公主問貴客哪裏來的?來意如何?”

許蒓對著車駕遙遙拱手作揖,春溪答話道:“我家少爺為靖國公世子,中元節近,親送節禮給方大人的。”

侍衛慌忙行禮,又奔回去答話,卻見那翟車簾子微動,裏頭麗影微動,一個聲音傳來:“請靖國公世子進府少坐,侯爺正有信捎來,妾正好轉告世子。”

許蒓連忙拱手應了,只見有人過來引了他進府在花廳奉茶。

過了一會兒數位宮女引著和順公主出來,她腹部隆起,顯然身懷六甲,行走緩慢雍容,相貌約莫三十左右年紀,臉色白膩,容顏娟好,眼波澄澄,風姿楚楚,自有一種嫵媚動人。

兩邊行禮謙讓罷,和順公主看著許蒓笑道:“卻是前幾日,拙夫來了信,從粵北送了一位先生過來,說是精於市舶司業務,是從粵北過來,要薦為世子門下幕客的,但子興這幾日實在忙,還沒找到工夫引薦,恰好世子過來,正好引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