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謝陵醒來時,他和陸行淵已經在離開荒域的路上。四周是他所熟悉的風景,他被陸行淵擁在懷裏,疾風飛的又平又穩。

雲霧在他們身下散開,偶爾能夠看見大陸各地有靈光飛射,那是勢力間的激戰。

謝陵感覺自己沒睡醒,他有些困倦地打了個哈欠,仰頭看向陸行淵俊逸的側臉,腦子裏閃過昨夜的一幕幕。

陸行淵恪守君子禮節,有分寸,不胡來,但也架不住謝陵日日撩撥。最後他把人捉上床,在那一聲聲的討饒中,他沒有真動謝陵,但把能玩的花樣都玩了一遍。

謝陵在沉沉睡去前也沒想明白,他這看起來就不沾情欲的師尊,怎麽那麽懂?

謝陵被陸行淵的氣息所包圍,這要是往日,他指定不安分,又開始招惹。但今日腰部的酸軟讓他生不出別樣的心思,他靠著陸行淵緊實的胸膛,摸著環在腰間的那雙手,想到昨夜的泣聲,尾巴輕搖。

陸行淵知道他醒了,埋頭在他耳朵上蹭了蹭,問道:“睡的好嗎?”

謝陵的身體還很敏感,被陸行淵蹭的身體緊繃,一陣心悸。他仰頭解救了自己的耳朵,卻被陸行淵捉住,低頭交換了一個吻。

謝陵很快氣喘籲籲,緊繃的身體也軟下來,他伸手推開陸行淵,面色緋紅,擦了擦嘴道:“我一直以為師尊不近情欲,沒想到師尊比我想象的還要大膽。”

白日宣淫,這種事要是放在以前,謝陵想都不敢想。

可是現在陸行淵做的那麽順手,完全不在乎他們在外面,身下是能聽懂人言的疾風。

陸行淵低頭,用指腹擦了擦他的臉,看著他笑而不語。

他不是大膽,而是面對的人是謝陵。他們是如此的契合和了解,在他面前,陸行淵又有什麽可端著的?

“師尊挺會。”謝陵意有所指,揉了揉自己的腰。

陸行淵慵懶的神色微恙,似乎是想到什麽久遠的事,幹咳一聲,不自然道:“淩玉塵有些時候嘴比較碎。”

魔情宗專研雙修之道,淩玉塵會這些不稀奇。他想追陸行淵那些年,沒少和陸行淵念叨雙修的好處,一步步試探他的底線。

只不過那個時候的陸行淵深知自己的命運是不見光的深淵,對此嗤之以鼻,感情對他而言奢侈而多余。他把淩玉塵說的那些當笑話,沒想到有一天真的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謝陵愣住,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磨牙道:“淩玉塵……”

他怎麽會忘了呢?這個人很早以前就對陸行淵圖謀不軌。陸行淵還是劍尊時,唯一的桃色緋聞就是淩玉塵的功勞。

謝陵握住陸行淵的手,忍不住在心裏腹誹淩玉塵。他不能說完全不在意,只是這是陸行淵遇見他之前的事,他這種時候翻舊賬反而顯得有點無理取鬧。

更何況陸行淵從頭到尾堅定選擇的人是他,他又何必在意那些花花草草?

佛宗禪院,剛上了香被小和尚引入內院的淩玉塵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他不適地揉了揉鼻子,在小和尚怪異的眼神下,連忙解釋道:“我真的不是壞人。”

小和尚輕輕地哼了一聲,道:“壞人從來不會說自己是壞人。你說要見佛子,我才勉為其難地給你帶路。”

小和尚人小鬼大,帶著淩玉塵走過一個又一個禪院,最後來到無塵所在的院子。

門口的山玉蘭潔白優雅,不染紅塵。

小和尚禮貌敲門,聽到院子裏面有回應,他才推開門,請淩玉塵入內。

小和尚沒進去,他把人送到就走了。

淩玉塵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動身往裏走。

無塵住的院子清幽,院子裏放了一個養魚的缸,裏面種了紫色的睡蓮,現在還不是開花的時候,只有荷葉出水,綠意盎然。而在荷葉下面,一尾魚暢快地遊來遊去。

院落的墻角,綠色的苔蘚肆意地生長,蔓延出山脈的輪廓,在光影間晃動。

無塵在居室打坐,淩玉塵放輕腳步,沒有叨擾他,而是在他身旁坐下,看著他手持木魚,一下一下有節奏地敲打著。

木魚聲很空 ,並不會讓人覺得吵鬧。

淩玉塵看看無塵的手,又看看無塵的臉,那雙眼睛不安分地遊走,把人看了一遍又一遍。

過了好一會兒,無塵睜開眼,無奈地看向他。淩玉塵瞬間收回視線,正襟危坐,裝出一副他一直在規矩等待的模樣。

他如此乖巧,倒讓無塵不好拆穿他了。

無塵收起木魚,從蒲團上起身,走到窗邊坐下。他房間裏多是竹子編織的桌椅,透著絲絲涼意。

淩玉塵跟上去,看著他熟練地煮水,泡茶,淡淡的茶香沁人心脾。

淩玉塵單手托腮,越看越覺得眼前這一幕賞心悅目。身穿雪白僧衣的佛子淡雅如蓮,低眉垂首間,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分明的光影落在他的臉上,越發顯得恬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