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3/6頁)

昏迷後發生了什麽陸行淵一概不知,這裏是什麽地方他也不知,從他被帶走到現在過去了多久他更不知。他置身在黑暗中,沒有靈力,無法活動,那種感覺糟糕透了。

他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銀狼現在怎麽樣了。他的情熱完全退了嗎?醒來後看不到他會不會生氣?

他就這樣被人帶走,禦獸宗有沒有得到消息?如果他們知道了,那他們此刻知道了多少呢?

陸行淵有些煩躁,被天衍宗追蹤這種事他不是沒有預想過,但他沒想到那麽快,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沒有打鬥,沒有質問,也沒有刑訊,而是把他丟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狹窄空間裏。

這樣的黑暗讓人感覺有些窒息,時間一長,困在裏面的人就會五感失靈,失去判斷力。

這簡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陸行淵盤膝打坐,他試著用練功來麻痹自己。但是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很難集中精力,眼前的黑暗有種說不出的詭異,讓他變得焦躁不安。

他的情緒很不穩,心裏像是火燎一般,呼吸也變得急|促,迫切的想要找一個發泄口。

他想要站起來,卻撞在墻頂上,這讓他不得不彎腰移動。他在墻壁上摸索,不放過任何一寸,試圖找到一個出口。

但是這個空間嚴絲合縫,完全沒有空隙。

黑暗影響了陸行淵的心情,他頹廢地坐下來,四周只有他的呼吸,只有他的心跳,空曠,死寂,孤獨……

陸行淵開始感到難受,他意識到不對,連忙調整情緒,他必須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才能讓自己不受黑暗影響。

陸行淵想起儲物空間裏的那本清心訣,他用神識翻開那本頗有歲月感的書,逐字逐句地閱讀。

“水流心不驚,雲在意懼遲……清心如水,清水即心……”

陸行淵念著念著,就不再需要用神識查看,他背得後面的內容,每一句都是那麽的熟悉。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人翻著這本書,逐字逐句地讀給他聽,讓他靜心凝神,不被外物所擾。

強烈的熟悉感讓陸行淵心裏一沉,他鎮定下來,心裏的疑惑反而更重。

他背著清心訣,逐漸忘記眼前的困境,進入一種玄妙的狀態。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行淵聽見外面傳來腳步聲,接著就是陣法運轉時發出的波動。很快,一束微光從頭頂上射下來,狹窄

的空間變得明亮。

突然的強光讓陸行淵有些不適,他閉上眼緩了許久才睜開。

他看清楚了屋子的原貌,四周是冰冷的石壁,光滑地能倒映出人影。窄而且小,仿佛是給他量身打造。

隨著光亮照進來,屋子的空間不斷地變大,光滑的墻壁也逐漸露出抓痕,有些地方沾滿了血跡。應該是曾經在這裏的人,因為難以忍受那樣的黑暗,不斷地抓撓墻壁想要出去。

陸行淵看的一陣心悸,莫名地很不舒服。

房間變成了正常的大小,有人打開房門走進來,他解開陸行淵手上的鐵鏈腳鏈,躬身道:“破厄劍尊,請。”

陸行淵不動聲色地打量他,他穿著一身藍色的錦衣,上面有暗紋繪制的防禦陣法,這樣的衣服一般修士穿不起,可見他的身份不低。陸行淵垂首,注意到他腰間懸掛著一個令牌,上面寫著天衍宗三個字。

這裏是什麽地方不言而明。

陸行淵維持了陸隱川的人設,他一言不發地跟著對方走出房間。

屋外的陽光微醺,鳥語花香,蝴蝶翩翩起舞。

陸行淵停下腳步,環顧四周,這個房間的位置很偏,附近荒無人煙,位置是在半山腰。往下看,樓台亭閣依山而落,錯落有致。往上看,山行雲霧間,雕欄玉砌若隱若現,頗有瑤池仙境之感。

看守陸行淵的弟子沒有催促他,站在一旁,等陸行淵多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後,弟子才提醒道:“破厄劍尊,雲棠夫人還在等著你呢。”

陸行淵心念一動,他面上不顯,只是示意弟子繼續帶路。

雲棠夫人就是謝遲的娘親,也是天下五位真君之中唯一的女修,她在書中出場時修為是真君初期,時間上和現在差不多。

陸行淵有些詫異,天衍宗把他抓回來關進小黑屋,按理就算有人有見他,也應該先是天衍宗的人出面審問,怎麽會是雲棠?

雖然雲棠是從天衍宗走出的人物,但她嫁給仙皇後,立場上就有了微妙的變化。她在這個時候要見陸隱川,實在是耐人尋味。

天衍宗保留了雲棠修行的山頭,她來的少,多數時候是謝遲前來小住。山中秀麗,海棠成林,眼下過了花期,果實掛滿枝頭。

陸行淵一路穿過樹林,心生感慨,書中說雲棠夫人最喜海棠,果真不假。

帶路的弟子穿過海棠林後就沒有繼續往前:“破厄劍尊,雲棠夫人不喜歡外人踏進此地,我只能送你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