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妙人

之前，我們說過電影圈很封閉的！

封閉到旺達最開始做電影，壓根找不到有經驗的電影人，只能啟用新人……

當然啦，也是因為大膽啟用新人，才給圈子帶來了活力！

畢竟老派的導演，當年怎麽脫穎而出的？

你往上追溯，基本上都是一個圈子的……

第五代導演們，唧唧歪歪，憂國憂民，無病呻吟，巴不得把他們那個核殤年代烙印到每部作品裏面去。

抓住時代的一個切面，拼了命的拍攝，沒錯，拍的很感人，畫面很好，文人的那點騷柔，擰巴全在裏面，文哥、上山下鄉……

翻來覆去的憋在心裏。

憤懣，不甘，迷茫，發酵，酸臭，然後故作深沉的隱隱約約的漏在電影裏。

生怕觀眾不明白，又生怕觀眾明白了。

可是你讓他再思考的宏大一點，不好意思，沒這能力了，它們的生活經驗就是如此，沒有更多……

說白了，一幫城市裏嬌生慣養的圈子裏的二代們，體驗了一下生活，就他媽哼哼唧唧半個世紀……

那我們這些泥土裏面長大的，幹脆別活了！

扯回來，現階段還沒到新人出頭的時候了，拍商業片的，就一個馮曉剛……

也就是說，你想入圈，首先的找到願意領著你的人！

做能源生意的，其實就是家裏有礦！

姓陳……

不到四十歲，戴眼鏡，斯斯文文的，一點也不像土大款！

雖然是新丁，可架不住砸錢，短短半年時間，人家就刷成了陜北地區規模最大的一條院線。

見了面，簡單喝了一點，沒有聊入行的事，反倒談起了圈內的八卦——他們圈子的！

趙林海主動聊起了煤老板包養女明星，陳老板說這是效仿先輩：“以前很多晉商老板都有包養的戲子……”

是這樣的，沈旭東跟趙林海一起的，跑發行嘛，沈旭東又不能喝酒……

趙林海雖然不太能喝，但兩個人一起也有個照應！

沈旭東來了興趣：“包養戲子？”

“朋友來了，直接拉過來站台，給大爺吼兩嗓子，倍兒有面子有木有？另外，戲子的臉蛋和腰身很好的，又年輕——送給哪個官員能不愛呢？做生意嘛，當然離不開官員！”

“怎麽包呢？”

“以前叫捧角，看一場戲撒個幾百倆……現在也差不多，贊助演唱會，贊助電影之類的！反正就是給錢嘛！”

趙林海點頭：“對頭，就是這麽回事！”

陳老板嘆了口氣：“錢權交易，錢色交易，自古如此，概莫能外。”

沈旭東想了想：“也有單純就是想做一把入幕之賓的！”

“我知道！”陳老板攤手：“我就想不通了，花個幾百年萬曹一姑娘……何必呢？”

“花魁嘛，價格直然不同！”

聽到這，趙林海咧嘴一笑：“我們學校流傳一個故事，說有個導演好不容易拉了一筆贊助，投資人是個煤老板。

酒過三巡，老板很隱晦的問道：“女主角是誰啊？方不方便熟悉熟悉啊？”

導演惶恐回答：“老板，不是跟您說了嘛，我們這是紀錄片！”

“紀錄片咋地啦！女主角不漂亮？”老板有點不耐煩。導演一聽也急了：“老板，我們這拍的是猴！”哈哈……”

陳老板也嘿嘿一笑，然後轉移話題：“兩位老弟，你們說電影這行能不能做？”

沈旭東看了眼趙林海，然後才道：“看您想怎麽做了，如果只是小打小鬧，我建議您還是別入行了……”

“什麽樣的叫小打小鬧？”

“三五億和三五十億……”

“三五億都不夠？”

“我們這行跟一般行業不一樣，除了明星酬勞，所有款項外人都不知道……太好糊弄外人了，舉個例子吧，我要是跟你說我準備找李連結拍個片子，成本六千萬，你投不投？”

“動作片嗎？”

“嗯！”

“那我肯定投！”陳老板一臉的我可不是好糊弄的：“李連結在動作片領域有號召力的！”

沈旭東看了看他，笑著道：“是啊，六千萬你投了，臨要開機，我告訴你成本漲到一個億，你加不加錢？”

“……一個億……也行！聽說李連結能賣海外版權的！”

沈旭東又道：“拍到一半，我跟你說劇組沒錢了，需要再追加五千萬……你加不加？不加的話，之前拍攝的東西就作廢了！”

陳老板愣了一下：“我……”

沈旭東沒理他，繼續道：“……拍到快結尾，做後期，上映宣傳、發行……每一塊都有可能需要你追加投資的！”

“那我不投了……”

“不投的話，之前的錢就要不回來了！”

聽到這，陳老板大概明白了，沉默了一會，然後問：“……你們這行水這麽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