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精神病院

淺笑著和祁時打招呼的青年十分的友好,甚至還透露出幾分不自覺的好感,抿著唇,眼睛彎彎的,看起來乖巧無害極了。

轉眼間,祁時來到這裏已經有著小半個月了,因為是新來的醫生,祁時暫時只負責一些低危險級別的病人,其他重症病人歸另一位主治醫生管著。

謝桅枳屬於001號病房,重症病房裏面的頭一位。

算了算時間,自那次雨天偶然打了個照面,祁時已經十多天都沒有看見過謝桅枳了。

重症病房的管控十分嚴格,因為001號不在祁時的管控下,連訪問都是要經過另一名醫生的同意之後才能進行,祁時一直沒有權限,也未曾踏足重症病房區。

卻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看見對方。

但是轉念一想,全醫院的病人都會出來放風,謝桅枳也肯定會出來的。

這是祁時在那幾個小護士口中聽到的,重症病房的病人為數不多的休憩時刻。

只不過跟其他的病人不同,大槐樹下不僅僅是謝桅枳一個人,還有十個安保站在旁邊,看守著他,祁時走近了一些,就被其中一個安保伸手攔了下來,對著他出聲告誡道:“祁醫生,001號病人十分的危險,請不要輕易靠近他。”

走到安保的警戒圈外,祁時才發現了端倪,醫院不僅僅只是安排這麽多人將謝桅枳看守了起來,甚至於他的腳踝和手腕上,都被銬上了手銬。

完全不能行動。

眼前這無異於扣押著犯人,祁時的神色一下就冷了下來,他將手搭在攔著他的那位安保的肩膀上,語氣冷冰冰的:“讓我過去。”

察覺到了祁時語氣的嚴峻,安保有些為難:“不可以的祁醫生,接近重症病人十分的危險,況且沒有陸醫生的指示,我們也不能放你過去。”

合著全都是另一位醫生的安排。

祁時瞥向那名安保,原本溫溫柔柔的青年冷著眸,竟讓那人生生的出了一身冷汗。

祁時出聲:“我也是醫院的主治醫生。”

“再說,他是病人,並不是物品和犯人,不能這樣鎖著他。”

硬生生的將攔在面前高大的安保推開,他側開走進去的時候,高大的男人渾身冷汗,原本祁時搭著的那只肩膀吃疼的塌了半邊。

看見祁時走了過去,其他幾個安保顧不上面色蒼白的同伴,想要將祁時“請”出去,卻見穿著白色制服的青年醫生仿佛後背長了眼睛,在幾個安保準備上前來的時候,頓住了腳步。

祁時不鹹不淡的說道:“若是出了什麽事情,我自主承擔所有責任,若是你們攔著我,我會向上面舉報你們非法虐待病人,連同著你們那位陸醫生一起。”

此話一出,其他幾個人全都被唬住,不敢再靠近,他們大概也知道,這樣扣著病人本來就是不對的做法,所以祁時這樣一說就忌憚了起來。

畢竟在醫院工作的薪酬還是不菲的,失去了這份工作不免可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安保默認了祁時的靠近,祁時走到謝桅枳面前,他蹲下身,試著接近對方,察覺到謝桅枳並沒有攻擊的意味,試探著將手放在了手銬上,輕聲出聲問道:“我可以看一下嗎?”

謝桅枳看著祁時,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十分的安靜,祁時就當對方答應了自己的請求,動作很輕的查看那扣住手腕的手銬。

跟市面上流行的扣押罪犯的手銬一模一樣,最簡單的款式,需要鑰匙才能解開。

祁時朝著最近的一名安保問道:“鑰匙呢?”

那安保才被祁時威脅,現在自然是安分得不行,低下頭老老實實的說道:“鑰匙都在陸醫生手中,我們身上沒有。”

甚至害怕祁時找茬,還不動聲色的離遠了一些。

看的出來這群人身上是真的沒有鑰匙,祁時也沒有再為難他們。

他第一想的是去另一位醫生那裏拿鑰匙,但是沒打過照面,並不知道那位醫生是什麽習性,能不能拿到還是一個問題。

就算是拿來了,當面解開,背地給人戴上,也還是做的無用功。

總之,不將病人劃到自己名下,他現在做什麽都是白費力氣。

祁時站起身,看著扣住謝桅枳手銬,他頓了頓,一向淺淺的眸色深黑,不知道在想什麽。

默了一會,他才低低的對著謝桅枳說了一句:“抱歉。”

年輕醫生對著病人道歉的場面很少見,謝桅枳眨了眨眼睛,問:“為什麽道歉?”

祁時後退一步,他站在樹蔭下,看著被陽光襯得仿佛在發光的謝桅枳,垂眸出聲道:“因為沒能解開手銬,沒能幫到你。”

微風鼓起淺色的病服,謝桅枳卻一改常態,彎著眼睛朝著祁時笑道:“醫生很好的,不用向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