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遊說相府

遊船開動了,緩緩的沿著江面滾動。

燕安靈在柳婧進來之後,並沒有離開窗戶,她看著遊船移動所帶出來的浪花,自嘲的笑笑。

柳婧見狀,也走到了她的身邊,一同看向那滾滾的江水。

“這不停上下翻滾的浪花其時就跟人生一樣,一朵浪花湧上來,先上來的浪花就把這後來的踩下去,而它在踩別人的時候,卻沒有想到自己也會被後來居上的浪花給踩下去。”

燕安靈跟柳婧並沒有任何交集,此時她們兩人卻像是已經熟悉了好幾輩子的兩人。

“公主好似對這人生參悟得很是透徹呢。”燕安靈看向柳婧,雙眸透亮,卻帶著一股子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

“坐吧,公主約我出來有何指教。”燕安靈從窗戶邊先行走到了軟席上坐下。倒是一副反客為主的動作。

“燕小姐對於生辰之日發生的事情不想把這一份恥辱討回來嗎?”

柳婧也不廢話,跟聰明人說話一點即透。她不想再拐彎抹角。

燕安靈目光中冷意逼人,她一眨不眨的緊盯著柳婧看。

柳婧倒也無愄的迎向她的目光。說到了她的痛處了是嗎,那麽就看她會如何反擊了。

燕安靈略略怔忡了一會兒,這才嘲諷的說:“公主難道是來看安靈笑話的嗎,還是來證實安靈會不會痛不欲生的憔悴。”

柳婧微微揚著臉,深深的吸了口新鮮的空氣,似乎想要以此來堅定自己的決定。

“若不然,丞相府跟將軍府聯手把拓跋俟拖下那皇位,燕小姐……以為如何?”

燕安靈一震,愕然緊盯著柳婧的眼,似乎想要從中找到她說笑的答案。

“燕小姐這不可置信的眼神,難道你從未考慮過這件事嗎,還是燕小姐你對那拓跋俟依然……難以忘懷。”

見她沒有說話,柳婧眼中微光一閃,繼續說道:“拓跋俟對將軍對我所做之事,想必燕小姐不但有耳聞,也親眼所見過拓跋俟的志在必得的舉動吧。”

柳婧的話讓燕安靈的緊繃的心緒松懈了一些。這些,她自然知道。甚至她還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任由著拓跋俟胡鬧。

想到拓跋俟,她的心微痛,原來那份痛並不是不存在了,只是被她掩蓋得很好而已。

“說吧,公主有何計劃。”

燕安靈伸出自己的纖纖細手端詳著,沒有擡眼去看柳婧。這雙手本該撫琴弄畫的不是嗎,看來目前是不行的。

“這皇位,將軍府不會讓拓跋俟坐上去,而至於丞相府想要換誰坐上去,燕小姐還是回去與你那丞相父親好好合計合計才是。可千萬別選錯了人,否則這天下的雨那就不叫雨了。”

不叫雨能叫什麽呢,那就叫血好了。

柳婧吃不透燕安靈的意思,原本想要和盤托出的,臨了又改變了主意。只是含糊一帶而過。

“燕小姐非池中之物,自然知道我約你來的用意。那麽就此告辭。”

一直守在門外的陳巖聞聽此言,伸手把房門打開,等待著柳婧的出來。

直到柳婧跟陳巖走下樓去,燕安靈都沒有再出聲。這讓柳婧有一絲的挫敗感。此事她還太急切了一些,丞相府是一個堅不可摧的存在,若想要得到丞相府的助力,若是拿不到丞相府的把柄,看來還是不行啊。

她卻不知道,燕安靈在她離去之後,全身無力的伏倒於桌上低聲痛哭起來。

她是父親的驕傲,她可以哭,可是痛,可是卻只能哭一回,痛一回。哭過痛過之後她就該做回那個雍容華貴的貴女。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射進廂房裏,照得燕安靈本就哭紅的眼略微地不適。卻也讓她停止了哭泣。

她的眼簾顫悠了幾下,哭過後她又恢復到了那清冷的模樣。這才有了心情細細的琢磨起柳婧話中的意思。

她從柳婧的話中理出了二大原則,一是拓跋俟是不可能讓他坐上那把龍椅的,二是這能上位的人似乎又不是那攝政王。

那麽……難道……

燕安靈發出了聲驚呼,隨即又陷入於沉思當中,她猜出了柳婧的意圖,似乎是,也不是……不可以呢。

燕安靈眼神微凝,相通之後連她自己也亂了分寸。她匆匆離去,這件事情離不開她父親的斟酌。

她不管是誰做皇上,總之不能是拓跋俟,就是柳婧沒那心思,她也一定會窮集丞相府的力量去阻擋拓跋俟入主皇位的腳步。

柳婧以為她的計劃落空,卻不知道殊途同歸,丞相府反了拓跋俟的心已經是成立的了。現今差的就是丞相府會扶持何人上位而已。

柳婧與燕安靈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了遊船,各自往著自己的方向而返。

柳婧有些氣惱自己的操之過急,希望不要打草驚蛇的好。今日她把她的意思說給了燕安靈,若是丞相府不能站在將軍府這一方,那麽無異於就打草驚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