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手擀面

◎“兩碗起步”◎

徐小溪回頭看不太清晰他臉上的表情。

“我工作辭了，搬回來了，先給你去看傷。”

徐淮有些不相信，但也沒再說話，一瘸一拐的跟在後面。

徐小溪就近在學校附近給他找了一個小診所，消毒包紮，還拿了碘伏跟膠布，回家可以自己換藥。

小診所的大爺看著徐淮身上的校服，手上動作不停戴著老花鏡還在絮絮叨叨，“現在的小孩一點都不聽話，臉上這要是再稍微往上一些，就會傷到眼睛。”

包紮一下才五塊錢，徐小溪道謝然後付錢。

徐淮抿抿嘴，站在診所門口，“我回學校。”

徐小溪略皺著眉，“回什麽學校？你都被停課兩天了，回去也上不了學。”

“回家也沒地方住，我可以住在宿舍，不去上課。”徐淮好久沒回家了，他平常周六日都是去小學看看弟弟，然後兩個人各自回到各自的學校裏。

徐小溪沒接他的話，領著他往公交站去，小縣城的公交車很慢，她琢磨著要買個電動車。

“跟我去市場。”

徐淮沒反駁，只跟著上車。

老城區的市場是在一個大棚裏，裏面賣菜的什麽都有，便宜還給的多。

徐淮把手插在校服上衣兜裏，亦步亦趨的。

徐小溪進去之後先到賣鍋碗瓢盆的店鋪，今天這會都快要關門，各個店鋪之間的老板也都是好多年的街坊鄰居，年齡也都是四五十歲，夏天悶熱，幾乎每個人手裏都拿著一把蒲扇，店鋪門口放著一把椅子，要不坐在上面嘮嗑，要不刷手機。

縣城留下的年輕人很少。

徐小溪挑了一些家用的鍋碗瓢盆，“老板，這些總共多少錢啊？”

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娘，看起來著急收攤回家，“小姑娘，你這些都要啊？”

徐小溪買了一個炒菜鍋，一個蒸鍋，三個碗一盒筷子，還有六個盤子，一把切菜刀，還有大勺子之類的，零碎的東西，聽了大娘的話點點頭。

大娘揮揮手，“這兩個鍋不能給你便宜，筷子就當做送你的，總共你給我一百塊錢吧。”

徐小溪也沒還價，“徐淮，你過來拿。”

徐淮本來插兜站在後面無所事事，被叫了名字，又看到這些鍋碗瓢盆，上前走了一步，語氣很是嚴肅，只再三確認，“你真的不走了？”

徐小溪只平靜的嗯了一下。

徐淮看著這些也拿不完。

徐小溪也發現了，“大娘，這裏有什麽車可以借一下嗎？我們這拿不完，我們家就住在南巷胡同。”

大娘一看徐小溪就知道肯定是給新家置辦東西的，沖著隔壁賣水的店鋪，“老劉，你家那個電三輪呢，這小姑娘買的東西多，弄不完。”

老劉嘴裏還含著一根煙，看到是個小姑娘跟學生，一只手把煙掐了，一只手從抽屜裏拿出來一把鑰匙。

“給你，外面那輛綠色的就是，明個給我騎過來就成。”

徐小溪哎了一聲，“謝謝叔，我叫徐小溪，一準給您送來。”

老劉擺擺手毫不在意，他在這裏都生活幾十年了，江縣就沒他不認識的人。

徐小溪結過賬就讓徐淮把東西都搬到車上，又買了一些別的用的，還有菜，本來想著簡單買點，但趁著這有車也方便，幹脆就全都置辦齊了。

出了市場的大門，徐淮就上了電動三輪車。

“我會開，你坐在這裏。”

徐小溪也沒攔著，她今天是有些累。

“明天開始我會到學校裏給你跟弟弟申請不住校，全部都回來住。”她想起原主記憶裏，姐姐對她的好，在姐姐去世之後，原主在每個深夜都輾轉難眠，一方面覺得自己這麽做不對，一方面又不想面對。

徐淮目視前方，臉上沒什麽表情，這會已經六點多，天還沒完全暗下來。

“你不用這麽管我們的。”

徐小溪本來是閉目養神，聽見這話睜開眼轉頭看他，徐淮長的好看，像姐姐，不過也沒接他這句話，這個年紀的小孩別扭。

市場距離家胡同也不遠，騎車就十分鐘。

兩個人到單元樓下，停下來，徐小溪上樓把門打開，用個凳子抵著防盜門，然後下樓搬東西。

對面的鄰居住著的是一對退休老教師，老爺子姓汪，奶奶姓趙，兒女都各自成家也不在縣裏，老兩口也不願意離開老家，所以在這裏一住幾十年。

聽到動靜，趙奶奶推開門看了一眼。

徐小溪正巧跟她碰見，她知道他們，原主當年回來辦事，他們還幫了不少。

“趙奶奶好。”

趙奶□□發已經花白，一開始眼神很是防備的看著徐小溪，然後就有些疑惑？

“你是徐家的那個嗎？”

徐小溪嗯了一聲，“奶奶，我叫徐小溪。”

趙奶奶這才恍然大悟，徐家可憐啊，也不知道怎麽的，那幾年接連發生意外，就留下一個女孩子，跟兩個小孩，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