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各家煩心事

“小權,真的是你?”

千余名輕甲騎士奔至近前,為首一名將領打扮的男子率先翻身下馬,難以置信地打量著眼前的王柄權。

“五哥。”

王柄權呲牙一笑,能被他稱作五哥的,全天下就只有一人,武英將軍王柄儒。

王柄儒一眼就看到了對方臉上的傷口,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是誰傷的你?”

一旁的沙裏楊見狀臉都白了,他好歹也是個將領,自然知道眼前這位身披重甲的男子是誰,整個西部疆場也挑不出幾個的正三品武職將軍,原來這小子還真沒吹牛,自己若真這麽跑了,就等著亡命天涯好了。

王柄儒久經沙場,目光如炬,旁邊男子的神色變化自然逃不過他的雙眼,只聽“噌”的一聲,一把制式軍刀便橫在了沙裏楊脖頸之上。

“是你?”

王柄儒面露殺意。

“五哥,先把刀收起來,剛才朝我射箭的家夥已經被你們射死了。”

王柄權雙指夾住鋼刀,輕輕挪開。

“得罪了。”王柄儒沉聲收刀。

“沒……沒事。”

就這一會,沙裏楊後背已經濕透了。

“哦,忘了介紹了,五哥,這是我媳婦,也就是你弟妹。”

見嚴榮榮走了過來,王柄權連忙介紹道。

王柄儒見到嚴榮榮,立馬眼神一凜,站立筆直,朗聲開口:“嚴老大好!”

嚴榮榮面帶笑意,開口道:“伯兄免禮。”

二人一唱一和,把一旁不明真相的沙裏楊看的一臉懵,心中猜測這女子恐怕是比這位將軍還要恐怖的角色,自己剛才那麽對他們,豈不是……

想到這,沙裏楊的後背又是一層白毛汗。

“對了五哥,你怎麽會來這裏?”

寒暄過後,王柄權問出了心中疑惑,豈料對方聞言竟嘆了口氣。

“是許二娘傳書於我,讓我帶兵救一對男女,不成想竟是你們二人。”

王柄權一挑眉,“哦?這麽說那位許二娘果真是……”

王柄儒點點頭,隨後兄弟二人齊聲重重嘆息道:“造孽啊……”

……

客棧內,許二娘靜坐窗旁,對著桌上的劍鞘愣愣出神。

這時,一聲尖銳啼叫從天邊響起,緊接著一個黑點迅速俯沖而下,直直向窗口飛來。

待其快要到達窗口時,速度驟降,撲棱著翅膀穩穩落在窗沿上,乃是一只灰黑遊隼。

遊隼翅帶黑點,腹有條紋,腳部還綁有一個細竹節。

本還在發呆的許二娘趕忙上前解下竹節,打開塞子,取出卷做一團的錦帛,輕輕展開後,其上只寫有一個“好”字。

許二娘見到這筆鋒犀利的字,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轉頭繼續擺弄起桌上的劍鞘,口中念念有詞: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那年陽春三月桃花開,少女站在桃樹下,男子對樹吟了一首詩。

懷春年紀的少女怦然心醉,只當那用劍極為瀟灑飄逸的男子也作得一手好詩。

後來才知道只不過是拾人牙慧罷了,但即便這樣,少女還是義無反顧地愛上了那個男子。

……

王柄權兄弟倆許久未見,把酒言歡自然是少不了。

如今已到了十月中旬,月色正圓,倒也不需要太多燈火,兄弟二人直接席地而坐,任憑北風拂過。

“古人常言,塞北之風凜冽,北風卷地,百草盡折。

今日來到曲先衛,才發現這西部的風也不遑多讓。”

王柄權有感而發。

王柄儒飲了一口酒,淡淡道:

“西北多苦寒,條件自然比不得京城,但我反而更中意這裏。”

“是更中意這裏,還是更中意這裏的姑娘呢?”王柄權似笑非笑。

王柄儒笑而不語,只是靜靜看著西方。

“怎麽沒看到嫂子,被你氣回西赤了?”王柄權口中的嫂子,自然是西赤公主阿普。

豈料這次王柄儒並未反駁什麽,只是淡淡說到:

“西赤老皇帝病危,兩個皇子正打得不可開交,我見她整日心神不寧,就借了她一萬精兵,讓她回去處理家事了。”

聽著對方以平靜口氣說出的駭人話語,王柄權被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他張了張嘴,最終也還是沒說什麽。

王柄儒看出了他的想法,解釋道:

“我知道這事嚴重,若是被京城那邊知道了,怕是我這個將軍也就做不成了。

其實做出決定之前我也很糾結,你應該也看出來了,阿普並非表面看上去那麽簡單,我也怕這一萬兵馬是肉包子打狗。”

“只是終究難以消受美人恩?”王柄權繼續問到。

王柄儒搖了搖頭。

“我想賭一把,若是阿普真能靠著一萬兵馬翻盤,她來做皇帝,總好過她那兩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