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奢望的平安(第2/3頁)

戚文凱沖著三人叮囑一聲,仿佛是在說一件很簡單的事情,然後,他從背包裏拿出一個碗朝著河邊走去:“我去看看這溝裏的砂金礦脈情況,找找砂金富集的地方。”

……

呂律等人趕到金溝的那天早上,陳秀清到了呼瑪,等呂律等人到了呼瑪的時候,陳秀清已經又在返回金溝的路上,就這樣陰差陽錯地,追在陳秀清屁股後邊。

而現在,陳秀清被戚文凱當成個奴役的勞工在淘金的時候,呂律等人分在幾個攤點上一邊吃東西,一邊聽著過往食客說的閑話。

明知道陳秀清被跟著,再大張旗鼓,自己這些人怕是也會立馬被人盯上,又多些麻煩。而且,這種事情,直接去問,怕是還沒有聽來的效果好。

碰面的時候,梁康波回來,講了有攤位的饅頭、烙餅被搶的事情,根據幾人分別聽來的消息,基本能判斷就是陳秀清幹的,而且,還在打探他消息的人也有不少。

最讓呂律惱火的是,這貨沒有選擇直接離開,而是又返回了山裏,那方向,一看又是朝著北邊去的。

毋庸置疑,又回到金溝去了。

而且,能從有人替他付錢封口,讓攤主不要往外亂說這事兒上看,是被人跟著的。

一時間,呂律心裏五味雜陳。

被人跟到了山裏,見了金砂礦脈,那會是什麽結果,他真不敢想象。

只希望他能機靈點。

匆忙買了些烙餅、饅頭,幾人回到晚上宿營的地方,在趙永柯吃東西的時候,呂律等人則是開始收拾帳篷,騎著馬往西邊走。

之所以不是往北走直接去金溝找陳秀清,而是選擇往西,是不想引去更多人,讓情況變得更復雜。

他有理由相信,自己這些人在金山鎮打探了那麽長時間,不可能沒人注意到他們。

上次僅僅是在興隆溝呆了一天,出去就能碰上劫道的,就可想而知了。

而想要隱藏蹤跡,並非是山林裏那些潮濕得馬蹄一落下就能留下馬蹄印的地方,而是大路。

幹燥的土路上,人來人往,每天的牲口腳印錯綜復雜,那才是最好讓自己這些人藏匿起來的地方。

收拾好東西,幾人騎上馬,順著前往塔河方向的大路急趕,隨時留意周邊的動靜,直到出去十數裏地,確定四下無人後,騎著馬進入山林,這時候都已經臨近傍晚了。

一直估摸著方向,在山裏走到天黑,實在看不見了才停下來宿營。

……

陳秀清在人看守下,也忙到了天黑,到天黑的時候,被捆坐在河邊一棵大碗粗的樺樹根腳。

“不錯,繼續保持,每天都能這麽賣力的話,一天兩張烙餅,還是沒問題的。當然了,想吃飽,那是不可能的,可不能讓你太有精力,萬一逃跑,我們可不好追。”

戚文凱四人搭起窩棚,就紮在河灘邊上,幾人烤著火,酒足飯飽之後,他拿著張幹冷的烙餅,蹲到陳秀清面前,一口一口地喂給他。

“你們不是還有幾個人嗎。他們人呢?”戚文凱試探地問。

今天一天,順著河流,他用碗金法,檢測了不少地方,發現這條河溝有五六裏地長的那麽一段砂金礦脈,也找到了幾個砂金富集的地方,感覺和陳秀清現在淘洗的地方也差不多,流水法淘金的架子都準備起來了,他也不想費工夫換位置。

他是見過陳秀清他們一幫獵人的,稱兄道弟,關系匪淺,現在只看到陳秀清一人呆在山溝裏,多少讓他有些顧慮,生怕其余幾人也在。

而這也是他留著陳秀清的原因,那麽精壯,直接殺了有些浪費,控制好了那是能幫著幹活的,更關鍵的是,必要的時候能當個籌碼。

淘金,向來是個玩命、賭命的活計。

他不敢有絲毫大意。

在被問起這個問題的時候,陳秀清卻是又忍不住深深的懊悔起來。

他懊悔自己不該瞞著呂律等人,私自跑進山裏,他更懊悔編了那樣的借口不讓馬金蘭多問多說,還有就是兇王燕,瞎編自己出去跟人做生意的事情。

如果呂律等人真的相信了,怕是很大可能不會找來。

現在落入別人手中,他才覺得呂律不讓繼續淘金,適可而止的做法,似乎有些道理了。

於是,他又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不聽勸,明明有了老黃的例子,有了那雙雙陷入沼澤地裏的親兄弟的例子,自己還是來了。

這下,怕是很難再走出這大山了。

估計也會像那些順著河水飄走的屍體一樣吧,他最終會成為其中之一。

想到這些,他心裏莫名的驚悸,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一張無形的深淵巨口吞沒一樣,那麽的無力。

而他最為懊悔的是,自己居然選擇不聽從那個曾經救過自己一命的妹夫,甚至還因為他不時的說教,越來越厭煩,覺得自己像是進了個囚籠,被管得死死的。直到現在他才知道,那些讓他厭煩的說教、管制,求的是他現在奢望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