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 大朝會,白家事(第2/4頁)

但自不量力去撐天,粉身碎骨也怨不得人!”

天帝無言,過後嘆息道:

“一尊造化仙器,集合五運源流,怎麽偏生選中你這麽一個……我見過太古萬道應運而生的天驕妖孽,或其心堅定不移,有救世之志;或舍道之外再無他物,有成尊之心!

無論如何,開辟鴻蒙第十劫的,他們皆願受之。

因為生於此界,長於此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紀九郎,若有一日,你親眼見天道崩塌,萬類消亡,真能無動於衷嗎?”

紀淵頭頂的皇天道圖抖動如浪,發出“嘩啦”聲響。

他心神極為接近那頂四神共鑄的混沌冠冕,從中窺見寰宇周天盡歸於無的大破敗、大寂滅之景象。

諸天萬界一切時空,都像蜷曲的畫卷,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合攏著。

那些走到大道盡頭的教祖大能,祂們亦如畫中人物。

失去色彩,永恒靜止。

至於恒河沙數的茫茫生靈,連一點墨痕都不算,盡數化為一片森然雪白。

這便是無量劫。

“劫從道出,虛空太一,這是無解之難題。”

紀淵像是腳踏登天長階,意欲觸碰那頂混沌冠冕,攫取四神之權柄。

“我本就是命外之數,界外之人,何必受此拘束。

迎接舊日,是萬物歸無!

開辟鴻蒙,是此世應劫!

兩者,我都不願。

所以,我於光陰長河上矢志發願,各取一半,再辟新道!”

追溯逆流,汲取烙印,皇天道圖所得的意蘊,直如浩瀚汪洋,幾無窮盡。

滾滾薪材騰起烈焰,迸出照徹寰宇的耀世光芒!

轟!

光陰長河狂瀾四起,驚濤拍岸。

這般巨大的動靜,甚至波及到那株道韻婆娑的參天大樹。

老僧雙手合十,垂首道:

“天帝擇選的這人,似乎不想承繼【昊天】尊號,與諸聖再開鴻蒙。”

少年道人打了個稽首,平淡開口:

“寧在永劫中沉淪,不向諸聖求解脫。

大道流轉第九劫,我等偏生要從中尋出合乎玄德之人,去開第十劫。

這本就是強人所難。

人皇、陰天子、後土娘娘……所相中的那些,莫不如此。”

中年書生微微笑道:

“革鼎萬道,再開新路,也是大氣魄。

虛空四神為‘無’,我等玄德是‘有’。

有無之間,能存何物?”

白發如雪的赤足青年搖頭道:

“自不量力。人行於大道之間,‘有’也好,‘無’也罷,皆如巍峨大嶽高聳雲端。

從上面滾落大石,便能砸得死一大片,更何況山巒崩摧,垮塌而下。

除非……他再起一峰,與【太一】齊高,與玄德齊平。

可天帝尚且不能為,他又憑什麽?”

……

……

天京,皇城。

近日的朝堂上,大有風雨欲來、黑雲壓城的沉悶勢頭。

就連以往動輒彈劾上書的禦史台,也難得收起話頭安心做個啞巴。

六部當中太平無事,內閣裏頭更是清閑,送向東宮暖閣案頭的奏章折子一時大減。

順帶著,以勤政聞名的太子殿下。

都鮮少露面了。

也因此。

諸多流言蜚語不脛而走。

尤其隨著幾位藩王先後入京。

暗流更為洶湧!

寅時過半。

懷王別府燈火通明。

一眾美婢為白容成沐浴更衣,那襲熾金團紋的四爪龍袍披在他的身上,使得俊美臉龐更添幾分尊貴氣。

宛若霽月清風,叫人舒暢不已。

這位懷王殿下乃是孤身入京,沒有帶任何親兵,也沒有仆役相隨。

極為樸素從簡。

壓根不像總領數府,巡視藩地的宗室親王!

此舉讓朝中不少百官盛贊,白容成無愧其賢名。

曉得這個節骨眼上,從各地而來的藩王不宜帶兵。

盡管那一晚,內閣的顏興、五軍都督府的譚文鷹擅闖東宮禁中被按下。

可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墻!

終究還是傳揚出去。

能夠謀得官身,於六部供職的群臣才幹也許不多。

但都是極精通察言觀色,揣摩風向的人精。

深宮禁地,值守的兩尊大宗師險些強闖儲君的寢殿。

必定是發生極大的事情!

越是風平浪靜。

越就後果嚴重!

所以,禦史台那幫迂腐的木頭。

都悄無聲息放低聲音,變得安分起來。

生怕鬧出什麽動靜,引得那道雷霆轟然震落。

白容成整好儀容風姿,方才施施然踏出京中別府,彎腰坐進一頂軟轎。

“去公侯坊。”

他輕聲說道。

……

……

公侯坊,寧王府邸。

白宏真早早穿戴熾金團紋的四爪龍袍,束了一條白色抹額於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