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這是一處死穴(第2/5頁)

“這只?”他瞧著沈瑛那只朝上的手掌問道。

沈瑛哭得更厲害了,身上的傷痛加上無邊的恐懼,讓她除了哭什麽都做不了,她茫然看向崔枕安,連一句完整求饒的話都講說不出。

崔枕安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清禮模樣,清貴難近,待人遇事卻也算得上溫和寬大,沈瑛還曾想過,當初該替沈珊沖喜,若是一早知道他這樣心狠手辣,哪裏還敢有這種念頭,躲都來不及!

“既管不住自己的手,便將它砍下來,送回沈府去。”他輕飄飄地說道。

沈瑛躺在那裏,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尖叫,長侍不管那些,只聽從崔枕安之命,大步上前,單手提刀。

這刀快且鋒,只肖一下,沈瑛的那只手便能與手臂分離。

“不要!”一直愣坐一旁幾乎嚇傻了的姜芙高聲一叫,終爬起身來,站在沈瑛面前。

見她在前,長侍忙收了刀站得稍遠些,看著崔枕安的臉色。

只見崔枕安眉頭一皺,看向姜芙的目光有些不解,“你這是做什麽?”

“她是待我不好,沈家所有人待我都不好,我也不是沒想過報復,只是這樣太嚴重了些,打都打了,也就此算了。”

姜芙不是聖人,沈家自是恨的,她入沈府時不過幾歲,粥飯也好,青菜也罷,總歸將她養大,若當真論起,只能說姑母是她父親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她不想有愧於泉下父親。

有恩也卻實有怨,就當扯平了,大不了往後當成陌路人。

可若是真是鬧到這般田地,讓沈瑛變成殘缺不全的人,姜芙於心不忍。

到還是良善大於旁的。

崔枕安眼中滿布的不解,只沉嘆一口氣,卻也沒有應下她的意思。

單手扯過她的手臂將人往懷中一帶,單手按了她後腦,禁住她動彈不得,更不得回頭,“人不給些教訓是不成的。”

“不,”姜芙仍是猛搖頭,“求你別砍她的手,一個女子,若是變得殘了,這輩子就毀了!”

沈瑛為人刻薄討厭,卻也罪不至此。

到底她還是見不得有人因著她的緣故受傷變殘,她也更不想姑母見到女兒的殘肢撕心裂肺,那樣過於殘忍。

姜芙自認擔不起這般罪孽。

她天性良善,崔枕安自是清楚,若非如此,當初姜芙早便成了他刀下亡魂,哪裏還活得到今日。

可這善良對他自己也就罷了,若對旁人,他倒覺著沒必要。

此事他沒應,卻也沒再讓人提刀,“既你不忍,可此事在我這裏又過不去,只好折中。”

只要一個目光過去,長侍不敢再擱,姜芙想不通他所謂的折中是何意,才想回身卻被他按住,只聽身後傳來一聲清晰的脆響,隨之而來的是沈瑛更加淒厲的慘叫聲,姜芙杏目圓睜,這慘叫聲入耳,一下一下紮著她的心。

沈瑛的手腕,被人生生折斷了......

身前的人身上猛打了個激靈,崔枕安側頭看去,借著廊外透過來的隱隱光線,他看清姜芙泛白的一張臉。

姜芙不知道的是,表面光風霽月的太子殿下,實則暗中這些場面不知看了多少,全不在意。

“這就怕了?”語氣依舊輕飄飄。

姜芙覺著整個牙關都在打戰,此刻他的手雖放下了,可姜芙仍不敢回頭多看一眼。

她忽然意識到,身旁的這個人,也根本不同她所想的那樣。

自走後,姜芙只以為他心思陰沉,城府又深,到沒想到他能殘忍至此,隨隨便便就將人打成重傷,手被生生折斷他仍能似看戲一般。

他怎麽能的?

外人只傳崔氏仁義,就是這樣仁義的?

若是自己哪日得罪了他,是否也是這般下場?

心口砰砰如若擂鼓,冷汗順著後脊朝外冒,連一個與他不太相幹的沈瑛都是如此,鐘元呢?

“有一些血脈之親,倒是無用,除了給自己拖後腿之外,全無半分好處。”他一頓,唇畔貼到姜芙耳側,“沈家身上有大案,別讓他們連累了你,這只是開始,你的姑父、姑母,一個都跑不了。”

這回姜芙愣是連氣也不敢大喘一聲。

連眼珠轉動一下也不能了。

“將這裏收拾幹凈了,把人送回沈家去。”崔枕安冷眼別過,反手摟過姜芙的肩,帶著她朝殿外走。

每走一步姜芙都覺著異常艱難,相比沈家,她更擔心鐘元,若是崔枕安是這般心性,鐘元哪裏還能有活命的機會。

此人心狠,從未給過她確切的答復,就是為了穩住她,讓她一直留在府裏也說不定。

或若是當真同這樣的人生活在一片天下,當真一刻都忍不得。

不比殿內陰涼,外頭日頭刺眼,姜芙停住步子站在陽光下,說什麽都不肯走了。

崔枕安將人放開,瞧著她慘白的臉色,竟覺著有趣,“至於嚇成這樣?若當真讓你扒了沈珊和沈瑛的皮,你只怕魂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