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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蕁蕁剛要說話,裏頭有人在叫她。

蕭南生看她一眼,“你先進去吧,他在叫你。”

她微微俯身,點點頭。

剛一走進去,周時亦對她說,“我還想吐,你扶我去下廁所。”

她走過去架住他,往廁所走去。

大年三十的醫院人也不多,走廊寂靜黑暗,只有幾盞昏黃的燈亮著。

周時亦把她圈在懷裏,“我沒事了,你不要怕。”

從剛剛到現在,雖然面上冷靜看不出什麽,但她渾身都在抖,周時亦一碰上她就能感覺到她其實渾身都在發抖。

只有他能看出,她眼底的害怕。

她微微擡起頭。

周時亦臉色依舊慘白,只是精神恢復了些,摸了摸她的臉,“你剛剛一直不敢看我,你很怕,怕我死?”

剛剛在出租車上,望著一閃而過的街景和霓虹燈。

周時亦安靜地靠在她肩上,閉著眼,一低頭,就能看見他長長的睫毛,渾身上下,安安靜靜,只有那一處地方是輕輕顫動,她稍稍心安了些。

可心裏那些情緒又在不斷上湧。

她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站著。

他張開雙手抱住她,把她的頭埋在自己胸前,低頭,在她頰邊輕輕碰了下,“不要怕,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她身子僵硬,被他攬在懷裏,聲音悶悶地:“你有胃病?”

“嗯,不嚴重。”

阮蕁蕁伸手抱住他的腰。

昏暗的光線下,有兩道身影在無聲的相擁。

*

在蕭南生的要求下,周時亦住院了,還是住進了上次她住的病房。

第二天,大包徐盛小白都聞訊來探病,口氣陰陽怪調。

“拼酒啊。”

“純生啊。”

“伏特加啊。”

“多喝點啊。”

徐盛說:“所以說,女人就是紅顏禍水,為了個女人,把自己折騰進醫院了,好受啊?”

大包表示不贊同,“蕁蕁不是紅顏禍水,你用詞不當。”

徐盛看他一眼,“十一,我嚴重懷疑大包喜歡你女朋友。”

周時亦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靠在床上,聽他們鬧,但笑不語。

聽徐盛這兒說,大包頓時急紅了臉,“屁能亂放,話不可能亂說,我怎麽就喜歡蕁蕁?朋友妻不可欺,你知道麽?你知道麽?誰都跟你似的?——”

大包氣急了也是口無遮攔,最後一句話他基本沒過大腦就脫口而出。

病房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室內的溫度都快要和外面一致了。

所有人都沒說話,只剩空調暖氣在吹著。

小白站在窗前,雙手插兜,過了一會兒,回過身,“十一,我還有事,先走了,有事給我電話。”說完,跟剩下兩人點點頭,就直接走了出去。

平日裏幾人都愛開開玩笑倒也沒什麽。

大包第一次覺得自己說錯話了,他匆忙說了句,“那什麽,十一,我也先回隊裏了,檢查結果出來讓蕁蕁打個電話給我。”

“嗯。”

阮蕁蕁去拿化驗單了還沒回來,病房裏只剩下周時亦和徐盛兩人。

大包走後,坐在床邊的徐盛也站起來,說:“老徐好像要回來了,我先……”

周時亦終於擡眼,瞥他,“坐下。”

徐盛老老實實坐下。

“你跟小白怎麽回事?”

徐盛沉默,沒說話。

“說吧,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人。”

“……”

最近好像忙著都跟蕁蕁在一起,有點忽略了他們,所以徐盛有心事,他也是最近才發現。

過了好久,窗外的風都快要停了。

徐盛終於開口,“反正是我對不起小白。”

周時亦:“丁雲杉?”

徐盛點點頭。

“真有那麽喜歡?”

“……”

“認真的?”

“不知道,反正跟以前不一樣,忘也忘不掉,那天在賓館,她躲在房間裏哭,我知道是因為誰,我手足無措,我很想跟她說,白錦輝不要你,我要你。可是我不敢,我怕她更討厭我,她已經夠討厭我了,真他媽操蛋。”

周時亦有點意外,不過他很快分析了下,“先排除小白和其他客觀的因素,就你爸那關,你能不能闖過去都是個問題,有些東西,不是你想要就一定能得到,有時候要學會取舍。”

徐盛冷哼一聲,看向他,“說得好聽,要你放棄阮蕁蕁,你舍得麽?”

他扯了扯嘴角,“我們沒你那麽復雜,我跟她之間,決定權在她。”

徐盛自嘲的一笑,“十一,我這人雖然是混了點,但是我不會趁人之危的,以後……我是說,等這一切都塵埃落定以後,她如果真能跟小白在一起,我也不會說什麽。”

周時亦挑眉,“真這麽喜歡?”

“這是男人的情懷。”

兩人相視一笑,房門被人打開,阮蕁蕁面色平靜地走進來,手上拿著化驗單和病理報告,瞥了兩人一眼,將單子往他身上一丟,淡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