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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幫人渣滓,8.12,郿塢……還有那麽多沒有曝光的,這幾年,他們究竟貪汙了多少工程款!”

周時亦:“阿盛之前就查過,華海賬上每一筆錢都是幹幹凈凈的,說明,這幾年他們早就把錢洗幹凈了,如果沒有人幫他們洗錢,或許事情又簡單了許多。”

“賺這種錢,簡直不是人!”

周時亦輕嘲了下,“對於他們來說有錢賺不就行了,誰還在乎這錢幹不幹凈?”

徐盛忽然問:“我們什麽時候回去。”

周時亦想了想,“明天吧。”

徐盛低著頭沉默。

周時亦奇怪地看他一眼,眼神詢問大包他怎麽了?

大包撇撇嘴,表示不太清楚。

……

臨近中午,丁雲杉回來了,周時亦和阮蕁蕁去看白錦輝。

江邊小樓,二樓的小屋裏。

白錦輝高大的身軀縮在床上,彎著腰,像一只大蝦。

房內昏暗,窗戶緊閉,沒有開燈。

周時亦叫了聲,“小白。”

床上有人悶悶地應了聲,帶著點鼻音。

兩人互視一眼,走過去。

來到床邊,氣氛明顯有些不太對勁。

……

丁雲杉一回來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裏,她怔怔地坐在床邊,視線盯著外面。

窗外有顆泡桐樹,枝椏延伸到窗口。

思緒飄回到一個小時前,小屋裏。

丁雲杉在門口站了很久,奶奶都不讓她進去,白錦輝打開門,站在門口,屋內漆黑一片,“奶奶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跟她說兩句。”

奶奶看了眼自己的孫子,又看看丁雲杉,嘆著氣走了,臨走前,還不忘警告自己孫子一遍,“這女人沒心的,你別給她騙了!”

白錦輝看著她,“進來。”

丁雲杉走進去,他轉身走到床邊,點了支煙坐下去,聲音冷淡:“你來幹什麽?”

“來看看你死了沒。”

恍如第一次的對白,白錦輝愣了片刻,樂了,“還有別的話麽?”

“你不把自己弄死,你就不安心是不是?”

“我死了你不就可以跟阿盛在一起了。”

丁雲杉一愣,“白錦輝,你什麽意思?”

白錦輝嘲諷的一笑,“哦,不是,我沒死你也可以跟他在一起,不用在意我。”

丁雲杉幾乎是氣紅了臉。

“我看得出來,阿盛挺喜歡你的,他爸爸有錢,你也不用跟著我這麽辛苦的賺錢了,他可以幫你媽治病。”

有時候,擊敗愛情的往往不是愛情本身,而是男人的自尊心。

丁雲杉紅著眼,大聲:“好,以後就算你死在外面,我也不會為你掉一滴眼淚。”

……

雲杉賓館

有人敲了敲門。

丁雲杉抹了抹眼淚,低聲道:“進來。”

徐盛走進來,盯著她的背影看了會才說:“我們明天走了,過來結一下賬吧。”

丁雲杉沒說話,站起來,低著頭經過他身邊。

徐盛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哭了?”

丁雲杉猛地甩開,冷聲道:“關你屁事。”

徐盛先是一愣,慢慢地松了手,點點頭,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

夜深,樹木鼎立,寒風靜悄。

花葉相顧無言,各自懷揣心事。

白錦輝側躺在床上,眼睛紅紅,盯著屏幕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子紮著兩個羊角辮,沖著屏幕發笑,嬌俏又可愛。

那時候的她熱情開朗,絕不是現在的冰山。

另一座小樓裏。

徐盛坐在後門抽煙,顴骨位置的皮膚泛紅,腳邊豎著一瓶紅酒,沒人跟他漫天要價了。他嘲諷地笑笑,獨自坐著會兒,夜風吹得他的頭腦清醒了些,拎著酒上樓,經過一扇門的時候,腳步故意放慢了些,在漫長的路也得走完。

回到房間裏,大包仰面趟在床上,手腳大張,呼呼大睡。

他忽然有些羨慕起大包來。

這群人裏,就數他最沒心事了,不要變,千萬不要變。

阮蕁蕁躺在自己房間裏,抱著手機,搜索8.12。

新聞很多。

很多字眼觸目驚心,“黑心工程師”“黑心企業”“不得好死”。

有一篇是關於跳樓的報道,

“方國安站在華海的頂樓徘徊,很多小區的戶主接到電話第一時間趕了過去,他們並沒有阻攔,而是在樓下興奮呐喊,‘方國安,你不跳你就是孫子。’人群中有人在勸阻,但呐喊聲一聲高過一聲,甚至還有人嘴裏在喊著,‘你死有余辜,你全家都該去死!’”

“他最終還是跳了下去。”

阮蕁蕁眼眶微熱,給周時亦發了一條短信。

“在?”

“嗯?”

“我想親你。”

“那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