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2/5頁)
不指望所有的人能理解。
無愧本心。
不需要和任何人解釋。
走廊外,周時亦倚著欄杆抽煙。
眼睛盯著手機。
滑開,鎖屏,滑開,鎖屏……來來回回幾次。
屏幕上是一張照片,
雪夜。
北樂的宿舍樓下。
昏黃的路燈。
滿天飛雪,白茫茫一片。
女孩子烏黑的長發在風中飛舞。
腳邊還立著一個小雪人。
那天他在車裏坐了幾分鐘,拍下了這畫面。
他盯著手機出神。
忽然很想她。
忽然想給她打個電話。
她現在在做什麽?
動作比腦子快了一步。
還沒細想,電話就已經撥了出去。
響過很久都沒人接,他看了眼時間。
勾勾嘴角,收好手機。
轉過身。
有人站在他背後,不知站了多久。
吳倩眼角彎彎,長相甜美,走到他身邊,笑著說:“剛剛在裏面都沒來得及說話,最近過的怎麽樣?”
周時亦雙手插兜,重新靠回欄杆上,“挺好。”
“有沒有想過回來?”
“離開了就沒準備回來。”
吳倩點點頭,表示了解,他確實說一不二。
她撇撇頭,狀似無意地問,
“有女朋友嗎?”
周時亦忽然側過頭看她,吳倩表情有些不自然,別過頭,他勾勾嘴角,淡淡嗯了聲。
……
阮蕁蕁回旅館就蒙頭大睡,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看見周時亦的電話。
她沒回,揉著頭發進了衛生間。
確切地說,她其實是被樓下的說話聲吵醒的。
她對著鏡子擠牙膏的時候,丁雲杉跑上來,對她說,“你今天先別下來,在房間裏呆著。”
阮蕁蕁狐疑看她一眼,“怎麽了?”
丁雲杉說,“陳青青的爺爺來了,非說我們把她孫女弄傷了,要賠錢,就是無理取鬧,你別理就是了,我哥在樓下攔著呢。”
阮蕁蕁一愣,陳廣中來了,“賠錢?”
“是啊,這老頭子一家就是無賴,說我們把她孫女的頭磕破了,說是弄毀容了,非要我們賠錢給他,他訛人訛習慣了,以前有遊客開車的時候不小心把他門前種的花壓壞了,愣是狠狠敲了人一筆,你別理就是了。”
阮蕁蕁低下頭,不動聲色,繼續擠牙膏,“他要多少?”
“沒說,你先別下去,等他鬧過了就好了。”丁雲杉這才發現她脖子上有一道血痕,好像是被指甲刮的,一把掰過她,上上下下打量了遍,她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傷口,脖子上除了紅紅的一道手印之外,還有幾條劃痕,應該是昨天被陳青青弄的。
“我看你身上的傷也不輕,昨天怎麽不說?痛不痛?等會我讓我哥送你去醫院看看。”
“沒事。”
阮蕁蕁在樓上坐立難安,最終還是決定下樓看看。
大廳中央坐著一名老頭,頭發花白,地中海頭型,手猛拍桌子,“讓那個女人給我出來,我們家青青額頭磕壞了,一句話都沒有嗎?”
丁雲磊扶著額頭,“我跟您說了很多次了,這事兒不能怪她,是青青自個兒從樓上摔的,而且是青青自己先欺負人家的,怨不得別人。”
陳廣中臉上不好,一聽他這麽說,頓時火冒三丈,“你什麽意思?你是說我青青自己摔的?磊子,你話可不能這麽說啊,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青青跟你青梅竹馬,難道你現在還幫著一個外人?”
丁雲杉直接怒了,“她是我們朋友,不是什麽外人,而且這件事錯就是在青青,是她自己先打人家,而且那姑娘身上傷也不輕,真要追究起來,青青也有責任。”
陳廣中猛地一拍桌子,怒氣更盛。
阮蕁蕁下樓,走到他面前,面色平靜地看著她,冷淡地問:“您要多少錢?”
陳廣中冷哼一聲,別過頭。
“你別理他,咱不給他錢。”丁雲杉忙拉住她,“青青的醫藥費都是她給的,您看看她脖子上的傷,都是您孫女給抓的,如果您還這麽胡攪蠻纏,我們就上派出所說去。”
“好啊,那就上派出所啊。”
陳廣中有個親戚就在派出所當值,真上裏頭說去,那就真的是有理說不清了。丁雲杉說完才反應過來。
阮蕁蕁站得筆直,目光盯著他,“您說,您要多少。”
陳廣中別著頭,比了個手勢。
“兩百?”
他搖頭。
“兩千?”
他搖頭。
“兩萬?”
他點頭。
丁雲杉頓時炸了,“你有病是不是?磕破點額頭要兩萬?”
阮蕁蕁笑了笑,“您說說要兩萬的理由?”
陳廣中說:“我孫女現在沒工作,她以後要找工作吧?而且,醫生說了,她這個會留疤,疤痕是一輩子的,要是男生就算了,糙點就糙點,但是女生不一樣,她還靠這個吃飯呢,如果因為這個疤找不到好工作,找不到好老公,毀了她一輩子。兩萬都還是要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