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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時亦按了下車鑰匙解鎖,打開車門,說:“跟阿盛最久,從小玩到大。”
“如果有一天,他出賣你的話……或者說,他喜歡了你喜歡的人。”
周時亦正打著火,聽到後半句,笑了笑,“我跟阿盛審美不一樣。”
“……我只是打個比方。”
車子啟動,良久,他忽然沉了聲,“不會。”
聲音莫名的堅定。
阮蕁蕁轉頭看向窗外,仿佛在跟自己說,又好像在跟他說,“我當初也以為不會。”
周時亦瞬間明白了。
她在說陳琪貝。
心情忽然有點繁雜。
車子駛到超市門口,周時亦停下車,“你坐下,我去買點東西。”
“買什麽?”
周時亦悶聲說:“買床單,不然你晚上怎麽睡?”
阮蕁蕁推門下車,“一起吧。”
臨近夜班下班時間,超市裏空空蕩蕩,沒什麽人。
兩人走到床上用品區。
買床單了啊,好像有點……
周時亦直接跟服務員要了一條深藍色的床單。
阮蕁蕁卻盯著一旁的hello kitty床單出神。
服務員忙使眼色,“小姐真有眼光,這條床單聖誕特價,賣得很好,剩最後一條了,您要不要帶走?”
反正超市就是這樣,不管什麽時候來,永遠都是最後一件了。
雖說阮蕁蕁沒什麽紅粉粉的少女心,但是唯獨對hello kitty的周邊沒辦法抗拒,大概是因為母親一直很喜歡貓?
她摸遍了全身的口袋才想起自己根本沒帶錢包,“抱歉,我……”
身後有道聲音,“一起包起來吧。”
服務員笑得燦爛去打包。
周時亦拎過東西往收銀走去,阮蕁蕁跟在他身後,盯著他高高大大的身影,身材真好。
阮蕁蕁又偷偷觀察他掏錢包的姿勢,他喜歡把錢包放在大衣口袋裏,隨手一掏,然後抽出一張紅色的鈔票遞給收銀員。
她很好奇,他們這些人身上是不是都不放零錢的?
錢包裏都是一疊紅紅的鈔票,和一堆卡。
結完帳,他會很禮貌而刻板地對服務員說謝謝。
超市在小區附近,拐個彎就到了。
他好像也沒問她要去哪兒,而是直接把她帶回他家了。
真奇怪。
同一條路,為什麽昨天晚上走進來跟今天晚上走進來,完全兩種心情。
周時亦開門進去,脫了大衣隨手丟在沙發上,轉身進臥室換床單,其實換床單這種活周時亦沒怎麽做過,基本都是周時靜會弄好。
他沒做過,阮蕁蕁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就更不會了。
周時亦換下原先的床單,把被子放平整,阮蕁蕁扯著床單的一頭,他把被子塞進去,但是好像怎麽塞,都塞不進去,亂亂糊作一團。
阮蕁蕁走過去,“你試試兩頭塞好一起拉可能可以?我看我媽換床單好像是這樣。”
周時亦按她說的照做,好像真的好一點了,可還是拉不平整。
阮蕁蕁也扯得挺起勁的。
周時亦看著她,忽然扯著床單往自己這邊拉,阮蕁蕁順勢被他扯過去,一個踉蹌仰面倒在床上,有個高大的身影壓下來。
低頭,咬住她的唇。
接吻,好像真的會上癮。
阮蕁蕁手被床單纏住,
嘴被他纏住。
寂靜的深夜,
雲遮月。
樹木靜悄聳立,
只有細微寒風鼓動。
夜晚,
那些曾被放大、無處安放的情緒。
終於有了傾瀉的出口,
綿長繾綣的吻,
釋放的是不可言說的溫柔。
這一次,
讓我們好好聽聽這些聲音。
……
阮蕁蕁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終於放開她,溫熱的嘴唇往耳後挪了挪,含住,聲音含糊:
“下周五出發,你有問題麽?”
阮蕁蕁愣了愣,“什麽?”
周時亦撐起身子,低頭看她:“郿塢。”
她有些激動,“你要帶我去?”
終於尋回些理智。
周時亦倒向一邊,兩人並排躺著,眼睛盯著天花板。
他說:“你不是想去玩麽?”
“嗯。”
“那就一起。”
“好。”
“不過,到了那邊你不要亂跑,要聽我的。”
阮蕁蕁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們真是去旅遊的?”
“順便看看朋友。”
“你還有朋友在南方?”
“嗯,大學同學。”
“你的大學同學應該都很厲害吧?”
周時亦輕笑了聲,“嗯,打遊戲挺厲害的。”
“……”
房間內靜了片刻。
窗外是樹葉浮動的聲音。
隔了好半晌,阮蕁蕁忽然說:“周時亦,我忽然對人生有點期待了。”
身邊的人微微動了動,問:“以前不期待嗎?”
她很輕的嗯了聲,“從我媽死那天起,我就沒再期待過什麽。”
周時亦忽然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