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分道揚鑣常事

前後就一盞茶工夫,連同徐仲榆嫡孫徐忻在內,獲鹿堂十五名少年都打得頭破血流、鼻青眼腫,要麽遠遠的畏懼躲開,要麽躺在地上呻吟哀嚎,卻沒有一人能在徐懷手下走過三招。

誰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就一盞茶工夫,想將十五頭豬打倒也很難啊,然而徐氏這些嬌子們,卻個個人骨斷筋折,或躺或躲,無人敢再站出來面對徐懷。

眾人這時再看徐懷,當真是惡虎出山。

即便徐懷沒有大開殺戒,但多數人都被他打得頭破血流者,他一張白凈的臉以及身上衣衫也都沾染許多血跡,看上去額外的猙獰。

剛則易折,而獲鹿堂諸少年用於習槍的長棍都不是什麽好料,將一幹少年打趴打退,第三根長棍也在徐懷手裏斷成兩截。

不過,地上到處都是打落的棍棒,徐懷又隨手撿起一根長棍,像猛虎一般,朝眼裏已有懼色的徐忱殺過去,嘴裏還瘋癲的嚷嚷大叫:

“徐忱,叫你老母來殺你大爺!叫你老母來殺你大爺!”

徐忱心生懼意,哪裏真敢跟殺瘋了似的徐懷對戰,轉身便往廊下逃去,朝徐武磧大叫:“武磧叔救我!徐懷殺瘋了!徐懷這癡貨殺瘋了。”

徐懷瘋不瘋,徐武磧等人看得清楚,至少還沒有超越界限。

因此很多聞訊趕來的莊客,這時候還是站在院墻外看熱鬧,一方面為徐懷的兇猛震驚,一方面為諸少年的不成器嘆氣。

十五六個少年,但凡有三五個不怕死不貪功的,都不至於被打得這麽慘。

徐忱想逃,徐懷卻不想饒他,箭步前沖,待徐忱距離廊前石階還有三步距離,他平掠地面,手中長棍便如鋼鞭,淩空往下朝徐忱的後腦勺抽去。

戰場之上,槍矛罕用抽打,徐懷這一勢是從伏蟒刀沖步斬虎勢化用過來,主要利用步法將腰腿、腳掌、脊椎等部位都精準的調整到位,然後將全身的氣力驟然爆發出來,貫注到這淩空而下的一抽(一斬)之中。

徐懷這一棍也著實兇猛,就聽得棍勁在空氣中炸出尖銳的厲嘯。

徐忱雖然心裏驚懼,但聽風勢炸響,也知徐懷從後面追殺過來的這一棍威勢不小,擰轉身舉起長棍,頭往一側歪去。

徐忱也是夠機敏,他這麽做是避免手中長棍被天生巨力的徐懷直接抽斷,再抽中他的頭顱。

“哢嚓”一聲巨響,交擊到一處的兩棍瞬時皆斷。

然而徐懷所用的力道大到難以想象,他重砸下來的長棍仿佛從當中炸開,木屑、木刺橫飛,徐忱還算白凈的臉頓時被刮出數道血痕。

要不是徐懷手中長棍太過硬脆,徐忱都懷疑自己還有命在,後脊背汗津津而下,暗感這廝如此之大的勁道,他即便是偏過頭去,肩頸被狠狠的抽中,也得丟掉半條小命去吧?

自己怎麽就沒事去惹這殺胚?

徐忱心裏是真正懼了,看徐懷竟然還彎腰去撿身後被他打落的長棍,連滾帶爬沖上台階,求徐武磧、徐武坤救護。

看到徐懷那瘋狂重抽,在院墻外看熱鬧的莊客、教習倒吸一口涼氣之余皆心驚膽戰。

他們都不知道真要看徐忱被徐懷一棍抽死,要怎麽跟家主交待,而這時候見徐懷竟然還要去撿長棍繼續追殺徐忱,都又驚又怒的大罵道:

“胡鬧!胡鬧,你這莽貨(殺胚、狗東西),快快住手,你想殺人不成?”

徐懷彎腰去撿地上的長棍,一道勁風迎面逼來,他左腿屈膝跪在地面,身形硬生生往左側旋開數寸,一道長棍重劈至他的左肩之上戛然而止。

“獲鹿堂豈是你這小畜生撒野的地方?給我滾出去!”徐武磧拿長棍淩厲的指著徐懷的肩頸,厲色喝斥。

“弓還我!”

徐懷不知道徐武磧手中這支長棍何時會化作暴風雨般的攢刺籠罩過來,保持住單膝跪地的姿態,沒敢立時起身,但手裏也抓住身後一支長棍,隨時做好避開徐武磧第一下攢刺即予以還擊的準備。

“叫徐武良有膽進獲鹿堂來拿!”徐武磧瞥了一眼從院外老槐樹後露臉的徐武良,又盯住徐懷不無威脅的說道,“又或者你自信能贏得了我這手中長棍!”

看到有兩名教習將徐忱護住,徐武磧又親自出手,其他教習、莊客才稍稍安下心來,沒有急著沖入場中。

“贏你何難?”

徐懷也是打殺得性起,看徐武磧稍收長棍許他先出招,左手抓住長棍往前一滑,棍尾變棍頭,又成雙手握持勢,矮蹲著便朝徐武磧小腹攢刺過去,棍頭如毒蟒鉆洞而出。

徐武磧卻是不躲,手中長棍同樣如毒蛟鉆出,電光火石般往徐懷胸口刺來。

“哼!”

徐懷仿佛被千鈞重錘擊中,身子不禁往後翻滾才將那巨力卸去,但一口氣被憋在胸口也是難受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