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真兇浮現(第4/10頁)

劉克莊心念蟲娘,原本獨自一人借酒消愁,忽然聽到有人說宋慈的不是,一擡頭見是辛鐵柱和十幾個武學生,立刻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這武學糙漢。宋大人替你四處奔走查證,免去你的牢獄之災,如此大恩大德,你便是等上兩天兩夜也是理所應當,才等區區兩個時辰,就嫌久了?”

趙飛怒道:“你小子說什麽呢?嘴巴放……”

“劉公子說的是,宋提刑對我有再造之恩,我等多久都是應該的。”辛鐵柱說著就要單膝跪地,朝宋慈拜謝。

宋慈忙攔住他,道:“辛公子不必如此,還你清白的是元大人,並非宋某。”

辛鐵柱卻道:“我雖愚魯,可誰在幫我,我還是分得清的。”

劉克莊在旁笑道:“真看不出來,武學糙漢的心眼倒還亮堂。”

“你小子說誰是武學糙漢?”趙飛拍桌怒道。

劉克莊瞧了趙飛一眼:“你叫趙飛?”

“是又如何?”

“我與別人說話,你卻如燕雀一般,在旁嘰嘰喳喳,真是好不聒噪!”

“你罵我是鳥?!”趙飛眉毛一挑,就要沖上去,卻被辛鐵柱橫手攔下。其他十幾個武學生對劉克莊怒目瞪視,都恨不得立刻沖上去教訓劉克莊一頓。

劉克莊晃了晃手中酒盞,吟道:“身世酒杯中,萬事皆空。古來三五個英雄。雨打風吹何處是,漢殿秦宮。”目光從十幾個武學生的臉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辛鐵柱身上,笑道:“誰自認不是武學糙漢,就把這詞的下闋背來聽聽。”

此話一出,十幾個武學生竟無一應聲。

“什麽狗屁詩詞?”趙飛怒道,“臭小子,有本事別磨嘴皮子,起來練練拳腳。”

“狗屁詩詞?”劉克莊笑道,“你可知這詞是誰所作?”

“我管他是誰所作!”

“是啊,你都說是狗屁詩詞了,還管他做甚?只是不知辛稼軒的大名,你這武學糙漢聽說過沒?”

辛稼軒便是辛棄疾,非但是抗金名將,在武學生中廣受敬仰,還是辛鐵柱的父親,趙飛當然知道。他一下子回過味來,知道劉克莊所吟之詞是辛棄疾所作,忙道:“辛大哥,我……我不是有意的……”

劉克莊舉起酒盞,慢悠悠地飲酒,慢悠悠地說道:“連稼軒公的詞都不知道,還敢說自己不是武學糙漢?”

辛鐵柱只覺得劉克莊所說的每個字都如刀子一般,一刀刀紮在自己心上。他臉色鐵青,只因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首詞是父親所作。

就在這時,許義帶著一眾差役趕到了。

與許義一同前來的,還有楊菱和婉兒。

楊菱依然一身綠衣,黑紗遮面。婉兒則是一臉慍色,顯然對小姐深夜被叫來瓊樓赴約,心中大有怨言。

宋慈看見了楊菱,向辛鐵柱道:“辛公子,宋某有一不情之請,還望應允。”

“宋提刑,有什麽你盡管說。”

“我想借夏清閣一用。”

辛鐵柱立刻向圍在夏清閣門前的十幾個武學生揮手,示意他們讓開。趙飛道:“辛大哥,把房間讓給他,那我們的酒宴……”辛鐵柱瞪他一眼,他立刻閉上了嘴。

“多謝辛公子。”宋慈又向楊菱道,“楊小姐,請。”

楊菱知道宋慈深夜邀約,必有要緊之事,極可能與巫易一案有關。她留婉兒在外,一個人進了夏清閣。宋慈吩咐酒保送來一壺茶和兩盤點心,又讓許義守在夏清閣外,不許放任何人進來。

臨窗桌前,相對落座,宋慈倒上了兩盞茶。

楊菱向身前的茶盞看了一眼,並不飲用,也不用點心,道:“宋大人,你深夜請我來此,莫非是巫公子的案子有進展?”眼望宋慈,眸子裏光芒閃動。

“楊小姐既如此問,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宋慈道,“今夜請楊小姐來此,是希望楊小姐能迷途知返,早日放還楊茁。”

楊菱眸子裏光芒頓消,道:“茁兒失蹤一事,大人竟還懷疑是我所為?”

“我並非懷疑。”宋慈直視楊菱,“我確定是你所為。”

楊菱語氣有些著惱:“當日你已去車馬行查過轎子,轎中能否藏人,你一清二楚。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茁兒失蹤一事,與我毫無關系。”

“我是去汪記車馬行查過轎子,車馬行有好幾頂轎子待租,只有最為窄小簡陋的一頂沒有轎櫃,不能藏人。你說你之所以選擇租轎出行,是為了照顧汪記車馬行的生意,可你若是租用其他寬敞些的轎子,花費更多,不是更能照顧生意嗎?為何你偏偏要租用那一頂最為窄小簡陋的轎子?只因這樣,你才不可能將楊茁藏在轎中,你才能與楊茁的失蹤撇清關系。”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