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案件線索(第2/10頁)

劉克莊在旁聽得,朝那“一貫一貫”的幡子看了一眼,暗暗不屑:“嘴上說不收錢,卻偏要提到一貫,真是不要臉。”

那女子道:“我怕以後沒機會再出城。”解開荷包,留下酬金,放在卦盤上,不是銅錢,而是一顆珍珠。那珍珠光潔圓潤,一看便價值不菲。那女子向薛一貫施了一禮,道:“多謝大師。”

薛一貫道:“姑娘照貧道說的去做,定能消災解厄。姑娘慢走。”待那女子一轉身,他立馬兩眼放光,抓起珍珠,準備放入腰間囊中。

一只手忽然從旁伸來,一把抓住了薛一貫的手腕。薛一貫擡起頭,看見了劉克莊。

“好你個算命的,隨便幾句糊弄人的鬼話,就敢收人家這麽名貴的珍珠!”

“這位公子說笑了,貧道測字算卦,專為消災解厄,哪裏是糊弄人?”

“你口口聲聲說先靈驗後收錢,卻不等靈驗就收人財物,這不是糊弄人是什麽?”劉克莊一把奪過薛一貫手裏的珍珠,回身道,“姑娘……”

他想將珍珠還給那女子,一轉身卻見那女子已經走遠。他想追那女子,腳下剛一動,卻被薛一貫一把拉住:“我說這位公子,別人辛辛苦苦掙來的算卦錢,你光天化日之下也敢搶?”又大聲嚷嚷起來:“快來看啊,有人搶錢了。”引來不少路人圍觀,宋慈也走了過來。

劉克莊氣惱不已,道:“大家來得正好,這人說什麽神機妙算,其實是裝神弄鬼招搖撞騙,大家可千萬別上他的當。”

“我薛一貫一向神機妙算,凡在我這裏測字算卦的人,沒一個說不靈驗。”

劉克莊冷哼一聲,一屁股在算命攤前的凳子上坐下,道:“好啊,你既然這麽靈驗,那就來給本公子算算!”

薛一貫卻道:“日頭已經偏西,我住處離得遠,該回去了,還請公子把算卦錢還來。我初一、十五在此測字算卦,公子真要算,十五再來吧。”

劉克莊摸出一張價值一貫的行在會子拍在卦盤上,道:“你這算命的倒是奇怪,有錢還不賺?我看你是沒有真本事,不敢算吧。”

薛一貫見圍觀之人已有不少,此時當眾退縮,豈不真成了招搖撞騙之徒,便道:“既然如此,我遲些走也無妨。公子想算什麽?”

“什麽都行。”劉克莊指著算命攤前的幡子,“你號稱神機妙算,就須給我算準了,若是算不準,有你好看。”

薛一貫打量了一下劉克莊的臉,道:“我觀公子印堂發黑,周身有黑氣繚繞,看來不日將有血光之災。”

劉克莊暗暗心想:“又是這套說辭,你這算命錢倒是好賺。”嘴上道:“是什麽血光之災,你倒是給本公子說道清楚!”

薛一貫摸出三枚銅錢,道:“請公子擲上一卦。”

劉克莊也不多言,接過銅錢,隨手丟在了卦盤上。

薛一貫盯著銅錢卦象,沉思片刻,道:“命恨姻緣不到頭,此生應有斷弦憂。公子這血光之災,不是應驗在自己身上,而是應驗在你親近的女人身上。”

“笑話,本公子孑身一人,無妻無妾,何來親近的女人?”

薛一貫上下打量了劉克莊一番,道:“不會吧,公子一表人才,怎會沒有親近的女人?”

劉克莊見了薛一貫打量他的眼神,便知薛一貫定是看他相貌堂堂、穿著華貴,這才認定他身邊少不了女人。他道:“沒有就是沒有,你算得一塌糊塗,還敢說自己靈驗?”

“公子會錯意了,親近的女人,未必就是妻妾,娘親、姐妹、姑姨,那都是算的。”

劉克莊道:“你剛剛咒我斷弦,現在又來咒我娘親?”

“我薛一貫從不說半句妄言。這血光之災,近日必會應驗。公子若信,我即刻為公子消災解厄,若是不信,等上十天半月,待應驗後,公子大可再來找我說道。”

“等上十天半月,你人早跑了。”

“每月初一、十五,我都會在這裏測字算卦,絕不失約,公子盡管來。”薛一貫把手一攤,“剛才那位姑娘的算卦錢,還請公子還來。”見劉克莊無動於衷,攤開的手往下一抓,拿起劉克莊之前扔在卦盤上的那張行在會子,“不還也罷,這一貫錢我就先收下了。”說完就將行在會子揣入囊中,開始收攤。

“你這人……”劉克莊還要理論,卻被人拉了一下,回頭見是宋慈。

宋慈將劉克莊拉出了人群,道:“別人討生活都不容易,何必為難。”

“他那叫不容易?隨便說幾句鬼話,就能拿人那麽多錢。”

“他在這裏算卦想必不是一天兩天了,卻一直沒人來找他麻煩,自有他的道理。”

“能有什麽道理?他說我親近的女人有血光之災,那不是胡說八道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