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還要過分?

謝以津做了個夢。

他不是會經常做夢的體質,一般只在有雨的夜晚會偶爾陷入夢境之中。

大部分都是一些不好的夢,一些回憶的碎片交織著將他纏在黑暗之中,結合在雨夜裏出現的高熱症狀,伴隨著窗外的雨聲和雷鳴,他常常會從這樣的夢中驀然驚醒。

但是今天謝以津做了一個很好的夢。

他夢到了大企鵝。

那只呆呆的柔軟的等身大企鵝玩偶,謝以津又一次在夢境中抱到了它,軟軟的,熱熱的,他不想松手。

然後謝以津睜開了雙眼。

頭有一些痛,意識混沌,有點像是暴雨後症狀的殘留,但是沒有那種極度疲倦的感覺。

哦。謝以津回憶起來了,這次不是因為暴雨,是因為他喝酒了。

謝以津幾乎不接觸酒精,他很了解酒精對於神經通路可能造成的傷害,以及其潛在的成癮性。

當然正是因為很少喝,所以他並不了解自己的酒量。

記憶一片混沌,腦海裏最後還算清晰的記憶是他坐在吧台前,問秦燦“你喜歡艾米嗎?”的那一瞬間。

謝以津忘了秦燦當時給出的答案是什麽。

當然他也忘了自己是怎麽回的家,又是怎麽躺到了自己的床上。

謝以津起了身,看向自己的身側:大大的垂耳兔躺在他的身側,那是他雨夜的好夥伴,最常用的床搭子。

一直到這一刻,謝以津都以為自己昨天是一個人從保齡球館回來的。

——直到他走出臥室,來到客廳,發現了坐在餐桌前背對著自己的,正在用電腦看著文獻的秦燦。

“你……”謝以津微怔,“在這裏留了一個晚上嗎?”

秦燦轉過頭,看向了謝以津。

他的神色看起來像是很鎮定的,只是在對上謝以津雙眸的一瞬間,身子像是緊繃了一些。

謝以津聽到青年聲音有些沙啞地“嗯”了一聲。

“你睡了嗎?”謝以津不明白為什麽秦燦會出現在這裏,也依舊回憶不起來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麽,“昨天晚上,是……你送我回來的?”

謝以津看到秦燦的表情終於有了一些波瀾。

秦燦微微張開嘴,有些難以置信地盯著謝以津的臉:“你,你不記得了?”

謝以津猶豫道:“是的。”

謝以津很少遇到“無法理解”的事物,至少在他擅長的科研領域裏是這樣的。

但是昨晚在吧台前,當他試圖思考“如果秦燦和艾米在一起了,我應該如何處理?”這個問題時,他發現他始終不能得到一個令自己滿意的答案。

所以謝以津嘗試著用酒精為自己提供一些協助,因為他知道在攝入量適當的情況下,酒精也會助人開拓思維,提供靈感。

當然,這和那款小兔子西瓜雞尾酒極具誘惑力的外表也有一定關系。

理智告訴謝以津,如果秦燦和艾米即將形成曖昧或情侶關系,自己必須要及時地提出中止兩人現在的互助合作。

但是內心的想法告訴謝以津,他並不希望這件事發生,也不想去思考在生活中“沒有秦燦”的這個可能性。

所以他的理智和欲望開始博弈。

總之最後的結果就是,在不知道酒精耐受閾值的情況下,他錯誤地估計了自己的酒量,他喝多了,然後——

斷片了。

“我斷片了,金酒的度數比我想象的高一些,我高估了我對酒精的耐受能力。”

謝以津試圖在腦海中捕捉有關昨晚的細節,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有關昨天晚上最後的記憶,只停留在了我們在保齡球館裏的時候。”

秦燦沒有說話。

謝以津蹙著眉回憶:“我只記得,當時的我想要跟你確定你和艾米的關系,因為這關乎著我們的互助關系是否應該繼續下去。”

謝以津看到秦燦的臉微微扭曲了一瞬。

他聽到秦燦像是咬著牙說:“……我昨天已經回答過你一遍了。”

謝以津:“我知道,但是我忘了你當時給的答案是——”

“我不喜歡艾米,和她沒有任何親密的關系,未來也不會有。”

秦燦深吸了一口氣,直接打斷了謝以津的話:“在課題完成之前,我都會專心科研,沒有和任何人談戀愛又或者搞曖昧的打算,所以我們的互助合約可以正常進行,請你放心。”

清晰的回答,篤定的語氣。

謝以津怔了一瞬:“好。”

他猶豫了片刻,又補充道:“謝謝你昨晚送我回來。”

秦燦沒有說話。

“所以……在保齡球館裏詢問艾米和我的關系,”半晌後,秦燦聲音微啞地開口道,“這就是你有關昨晚的最後記憶了?”

謝以津:“是的。”

秦燦的下頜繃緊:“之後發生了什麽,你完全不記得了?”

“抱歉,我確實沒有印象了。”謝以津皺著眉擡起手,揉了揉太陽穴,“我在醉酒後,有給你帶來什麽麻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