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草莓娃娃(2)(第2/3頁)

陸行知提到南大,衛崢嶸心裏顫了顫問,老呂退了嗎?陸行知說,哪能退呢,現在是呂主任了。衛崢嶸有些惆悵,說,有點兒想這些老哥們兒了。陸行知說,那就見見唄。說著他突然伸手一指路邊的地下停車場入口,喊道,右拐。

衛崢嶸趕忙打轉向,開了進去。這是望江門大賣場的地下車庫入口。衛崢嶸尋思著這個地理位置,說,這兒是不是……陸行知說,對,這就是當年郭勝利單刀赴會的望江門歌舞廳。

陸行知和衛崢嶸停好車,上了地下車庫的電梯,陸行知按了頂樓。電梯裏沒其他人,衛崢嶸問陸行知,老霍有什麽指示?陸行知說,了解情況為主,不要無據推定。我們是請人幫忙,不要審問。對了,王楠楠案發的那個家具市場,也是曲振祥的。當時老霍就攔下了,沒調查他。衛崢嶸稍有些意外,說,老霍……是什麽意思?陸行知搖了搖頭。

到了頂樓,一出電梯就是振翔集團的金漆大Logo,看來整個頂樓都是辦公區。玻璃門後面就是前台,陸行知掏出證件說,找曲振祥。前台打了電話,過了會兒,來了個漂亮姑娘,自稱曲董事長助理,帶著他們二人往裏走。

助理帶他們穿過一條走廊,走廊兩側墻上掛滿了金色相框的大照片,都是曲振祥與下屬各個子公司成員們的合影。除了在中國的,還有設在外國的辦事處,看來生意真做大了。衛崢嶸目光掃過一幅照片

時,不由一頓。然而漂亮助理腳下不停,始終面帶微笑望著他們,做著請的手勢。衛崢嶸不便停留細看,只好走了過去。

一進辦公室,曲振祥就笑著走上來迎接。他仍戴著金絲邊眼鏡,身上外著休閑夾克,裏面是高爾夫Polo衫。曲振祥和陸行知先握了手,說,您好,是陸隊吧。一轉眼他看見了衛崢嶸,立刻認了出來,好朋友見面似的熱情招呼,衛警官!衛崢嶸笑笑說,曲老板好記性。

辦公室極寬大,屋內有一張整木雕刻的大桌子,地上鋪著絳紅色羊毛地毯,墻上掛了名人字畫,八寶格上擱著青花瓷和一些非洲木雕,中西合璧,富貴逼人。辦公室朝南一面均是落地大窗,擦得一塵不染,看出去有點一覽眾山小的意思。曲振祥說,本來我的辦公室在中山橋,但還是這兒視野好,風水也好,就搬過來了。陸行知說,風水不見得吧,這兒原來的業主不就破產了嘛。他的語氣裏,帶著點兒譏諷,曲振祥假裝沒聽出來。

身後助理備好了茶就出去了。他們三人在沙發上落座。陸行知故意大咧咧地坐了主位,曲振祥也不介意,很有風度地說,二位來有什麽指教?陸行知說,我們有個案子需要找你了解一下情況,感謝曲老板百忙之中,撥冗接待。曲振祥說,陸隊客氣了,只要幫得上忙,我知無不言。

陸行知明知故問,前段時間家具市場門前的命案,想必已經有人找你談過話了?曲振祥微笑著,不置可否。陸行知接著說,現在案情有了新進展,不得不再叨擾叨擾。曲老板,你在生意上有什麽仇家嗎?曲振祥笑著說,我文明經商,遵紀守法,哪有什麽仇家。衛崢嶸也笑了,用開玩笑的口吻說,就算有,也是螳臂當車,早被曲老板掃平了。曲振祥笑聲更大了些,說,衛警官比當年幽默了。陸行知說,現在沒有,十三年前,1997年,有沒有?曲振祥臉色有細微的變化,但還是帶著笑容客客氣氣地說,我不是個樹敵的人,我喜歡安定團結。說句自誇的話,十三年前,我為咱們江北的安定,還是做出了一點點貢獻的,是不是?衛崢嶸和陸行知笑著點點頭。衛崢嶸說,不是自誇,太謙虛了。

陸行知突然改換了話題,說,杜梅你記得吧,在大富豪幹過。曲振祥不答反問,這個案子和1997年的案子有關嗎?陸行知說,不知道,這不正在查嘛,說說杜梅吧。曲振祥稍一思索,說,她1993、1994年在大富豪,後來有了孩子,就走了。陸行知心裏一驚,但沒表現出來,沒想到曲振祥居然知道孩子的事兒,於是順勢問他,誰的孩子?曲振祥說,她當時是刀哥的……算女朋友吧,但其實她喜歡別人,是個南大的老師,後來這人出國了,再沒回來。提到刀哥,曲振祥的語氣仍很尊敬。陸行知馬上問,這個老師叫什麽名字?曲振祥回憶著說,好像姓顧,你去南大肯定能查著,1994年出的國。

這些關於陸安寧身世的信息,陸行知第一次聽到。他有些猝不及防,被打亂了節奏。衛崢嶸注意到陸行知的神色,接過了棒,問曲振祥,郭勝利知道孩子的事兒嗎,知道是誰的嗎?曲振祥說,知道,他一直以為是自己的。那時候,他根本不想知道孩子的存在,但到了現在這個年紀,想必會後悔吧。陸行知問,你後來見過郭勝利?曲振祥挺詫異,說沒有啊,刀哥還在服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