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九、生死相托(第2/3頁)

“是,靜王雖然勢孤,但也不是省油的燈。師叔您要做的便是在他和裴琰之間周旋,盡量保持讓他們互為制肘,讓裴琰落在我們手中的東西能起到作用。廢除我族奴役,允月落立藩,這些,都要讓裴琰一一辦到!”

衛昭的聲音沉肅而威嚴,殷士林不由單膝跪下,沉聲道:“木適謹遵教主吩咐,死而後已!”

衛昭將他扶起,道:“師叔,還有一事托付於您。”

“教主請說。”

衛昭從懷中取出一本冊子,遞給殷士林:“這些年來,我利用皇上賞賜的財產和受賄所得,在全國各地辦了多家商行,現在是由同盛堂的盛掌櫃在主理。我若不在,這些人和商行便交給師叔。師叔是讀書人,可也應當明白,若無雄厚的錢財做後盾,咱們將一事無成。”

“是,木適明白。”

“還有,這些年我抓到很多官員的把柄,也在一些官員家中安插眼線,都記在冊子中,師叔您見機行事吧。”

殷士林將冊子展開,從頭至尾看了兩遍,再閉目一刻,將冊子投入炭盆之中。

衛昭曾聽師父過位五師叔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也不驚訝,微笑道:“師叔行事謹慎,無瑕實是欣慰。”

殷士林卻似有些猶豫,衛昭道:“師叔有話請說。”

“教主,裴琰的那些罪證和他親書的詔令呢?”

衛昭為這件事想了數日,心中有了決斷,便道:“師叔,您在華朝,與虎狼周旋,那些東西放在您裏,有風險。”

殷士林也知自己宦海沉浮,平時為在清流一派中維持聲名,得罪了不少人,保不準哪就有事敗或是被削職抄家的危險,放在自己處確實是有極大風險。而自己顯然也無法親回月落,把東西交到四師兄手上。但他仍忍不住問道:“教主打算將東西交給何人?眼下送回月落也來不及了。”

衛昭起身,道:“我想把些東西托付給一個人,如果我回不來,就請他帶去月落,交給四師叔。”

“哦?何人?”

“他是一個君子,一個當今世上,最解裴琰、也最有能力保護些東西的人!”

京城大雪,位於京城以北二百余裏處的朝陽莊更是覆於積雪之下。

黑夜,雪地散發著一種幽幽的冷芒,亥時末,一隊運送軍糧的推車進了河西軍軍營。

高成得稟,便親至糧倉查看,他持刀橫割,“唰”的一聲輕響,白米自縫隙處嘩嘩而下,高成用手接一捧細看,冷冷一笑,什麽也沒說,轉身回了營房。

剛進屋,他面色一變,但馬上又若無其事地將門關上,吹熄燭火,帶著一點怒意大聲道:“都散了,不要杵在外面。”值守的親兵知他最近心情不好,恐成被殃及之池魚,忙都遠遠躲開。

高成跪下,低聲道:“王爺怎麽親自來了?天寒地凍的。”

莊王坐於黑暗中,眼眸幽幽閃閃:“我不親自來和你交待怎麽行事,我放心不下。準備得怎麽樣了?”

高成壓低聲音道:“我昨晚沿裴琰提供的地形圖走了一遍,由馬蹄坡至皇陵,確實有一條隱蔽的山道,可以繞過錦石口京畿大營。只是需穿過一處山洞,山洞內有巨石壅堵,只可容一人匍伏通過,估計這處得耽誤一點時間。”

“如果太早動兵,怕會引起懷疑。”莊王沉吟道。

高成道:“也不能用火藥炸石,我倒有個主意。”

“說。”

“還有十天的時間,可以找些石匠來,將那巨石鑿開些,事畢將他們殺了滅口便是。”

“只有這樣了。”莊王點點頭:“大祭是巳時準時開始,我和裴琰、三郎會將父皇還有太子拖在方城上,讓他們不能下方城發號施令。三郎會讓光明司衛控制皇陵內其他地方。你一聽到鐘響,便在這個時候迅速拿下皇陵外姜遠的禁衛軍,然後換了禁衛軍的衣服,開進皇陵,只靜王在京城謀逆,你們奉旨進陵保護皇上。你讓一部分人控制文武百官,其余的人上方城除掉父皇和太子,控制住裴琰。”

高成訝然:“靜王不去皇陵嗎?”

莊王冷冷笑:“哼,裴琰要利用我,我就反利用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怎麽想的。我借三郎之口,允他劃關而治,讓他以為我真的是走投無路才找他。他反過來勸我不要起兵,要咱們借皇陵大祭,向父皇和太子下手,然後栽贓給靜王,他再扶我上台。我估計,到時靜王肯定會裝病不去皇陵。”

高成也想明白,高氏傾覆的仇恨滔而來,咬牙道:“這是他慣用的伎倆,借刀殺人,過河拆橋!”

“不錯,他想借我們的手除去父皇和太子,然後把罪名推我們身上,說咱們謀逆,他就可扶靜王上台。嘿嘿,他打的如意算盤!不過,三郎早就想到了這層,他讓我假裝上當。只要我們一起事,陶行德就會帶人在城內將靜王殺掉。靜王一死,裴琰又被我們控制住,那時就由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