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文教(第2/3頁)

“不論是在學習中,還是在以後你們從事各種研究工作中,當你們努力時,心裏就會明白要將努力變成能力,需要累積,需要一個過程,而從能力累積到成就,也是需要一個漫長過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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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先生大才呀!”王思源一邊拱手朝學生回禮,一邊由衷地向方中通贊道:“能將如此復雜生僻的微積分概念,通過這般深入淺出的道理闡述明白,我等是自愧不如呀!”

“王先生謬贊了。”方中通謙遜地拱拱手,“我這些概念,還不是拾人牙慧,在王上那裏受到幾分啟發。否則,以我魯鈍心思,如何能明白何為積分,何為微分?”

“方先生,勿要這般妄自菲薄。在整個天工學院裏,若論對數學的研究和造詣,我等對你皆是嘆服的,就是王上對你,也是極為推崇和贊許的。”

方中通,1634年生,字位伯,安徽桐城人,方以智次子,五歲就傅,九歲入都,但因李自成攻破北京和清兵入關,“旋遭喪亂,困頓流離”,並曾一度改換姓名,十四歲才回到桐城故鄉。方以智隱居五嶺,並屢遭清兵搜捕而到處藏匿期間,方中通差不多隨父一起東奔西走。

1652年,和幼弟方中履隨父親方以智來到漢洲本土,並一直留居建業,憑其過人的學識,在十年前,便受聘成為天工學院的一名教諭。因受家學影響,方中通從小喜愛數學,天文學。先從湯聖弘(六合人、精天文歷法)學習郭守敬《授時歷》,後經薛鳳祚介紹在南京認識西歐傳教士穆尼閣(波蘭人,首先將對數傳入中國者),並向他學習西方數學知識。

“方先生,聽說你花費十年時間所著《數度衍》已經校對完畢,即將刊印了,屆時,我齊國文教又新添一科學巨著呀!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多謝,多謝!”方中通聞言,不由面露一絲喜色,潛心研究十余年,終有小成,並且自己也可以像父親一樣,出書立言了。

對於各類文人和學者而言,沒有比在齊國,更能充分享受學術上和思想上的自由。當然,享受自由的前提就是,不能公然提出反對齊王和政府的各種言論。

在這個國家,文教方面,提倡的是百家爭鳴,百花齊放的文化方針政策,對於各種學說和不同藝術形式和風格可以自由發展,科學上的不同學派也可以自由爭論。甚至可以說,齊國這時期,是數百年來華夏歷史上對各種學說和思想最為包容和最為開放的時期。

雖然,齊國歷經三十年發展,向來比較重視那些“奇技淫巧”之類的百工雜學,但對儒學和其他傳統學說也並未予以摒棄,只是相對而言,投注的資源和重視的程度,要少得多。

為了撐起漢洲的文化事業,齊國除了每年在移民過程中,不斷在大明搜集和轉移各類圖書典籍文化古跡,以充實和壯大文淵閣的收藏規模外,對那些來到漢洲本土的眾多學者文人的著書立言,也給予大力支持。凡是經過文教部和民調處審查後,無任何反動言論,齊國王室印書館均予以免費刊印,並發行天下。

盡管,齊國是一個新生的移民國家,但作為華夏文明的分支,多少要繼承和發揚數千年的傳統歷史和文化。更何況,一個致力於殖民世界,與歐洲列強爭奪世界霸權的大國,不僅僅只靠蠻橫的武力,還必須要有內涵,要有能輸出世界的文化。

另外,隨著持續二十多年的初級義務教育,齊國民眾的識字率已經提高到35%以上(同時期,英格蘭的識字率在30%),這也直接推動了齊國文化事業的發展。

在過去20年中,齊國的圖書銷量整體上已經出現了驚人的增長。從前,漢洲各地的工人和農民度過漫漫長夜的方式,就是晚飯後,做一些愛做的運動,或者給孩子講一些老人流傳的神仙故事和妖魔鬼怪之類的故事。

而現在,他們靠聽兒女們朗讀各種話本小書,《三國演義》、《西遊記》、《初刻拍案驚奇》、《喻世明言》……,以及一些刊登在書報上的一些連載話本,來消磨晚飯後的一段閑暇時光。

“所以,相較於那些話本演義小說,我等所著書籍,可謂是受眾者寥寥呀!”方中通笑著說道:“據說,建業大學堂裏的一些文人學者,通過每旬日幫著《漢洲月報》撰寫一些話本小說,得到的潤筆費,就有數十漢洲銀元。這著實讓人羨慕呀!”

“他們寫的是通俗白話小說,走的是下裏巴人的大眾文化路線。我等所研究和撰文立言者,乃是當今最為前沿科學,代表著我齊國強大的未來,雖然說不上陽春白雪,但能應和者,自然寥寥。”宋昌文搖頭說道,顯見對那些通俗志怪小說看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