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八章 相持(二)(第2/3頁)

七日前,齊國陸戰隊攻破濱州後,就地征集大量騾馬,迅速直插西南,與圍困濟南的太子麾下登萊鎮一萬余官兵會師,然後架設數門火炮,猛轟城墻。一日後,轟塌城墻一角,隨即督降軍攻入城中。

李率泰、耿仲明部八旗漢軍先是於城中巷戰,拼死不退,但被隨後進城的齊國陸戰隊火槍擊潰,無奈率部逃出濟南,往西南文昌而去。

奉命監軍的太子少仆、萊州巡撫張汝良意屬濟南重鎮,山東大埠,意圖占據,以為太子行轅所在。但被齊國領兵軍將牛虎、李發德所阻,言,濟南為南北要沖,天下矚目,若占之,勢必會遭到建奴大軍圍攻。而太子根基登萊之所,距離濟南較遠,無以照應,且糧草軍械亦難以補充,非長守之地。

登萊鎮總兵蔣永銳也持同樣看法,不主張占據濟南,張汝良無奈放棄。

於是,全軍立即在清剿完濟南城及周邊清軍殘敵後,立即開始組織人員和騾馬車隊,開始搬取城中物資,撤往青州。

考慮到清軍可能已回返山東,齊國陸戰隊攜自救軍兩千余,先行出發,進抵淄博,為撤退大軍前導開路。

傅錦彪等所有騎兵則被受命前出淄博以北二十余裏,為大軍撤退提供側翼預警。

對於建奴大軍可能會前來圍住堵截,齊國軍伍和登萊鎮並不是很擔心。他們一路襲破樂安縣、濱州、高清等地,幾乎將附近所有錢糧擄掠一空,無法帶走的,也是盡數散於民眾。清軍若是集起大軍前來,若是不帶充足的物資補給,恐怕周邊各地是難以供給清軍所需。

你若是只帶少量兵馬前來,齊國陸戰隊與登萊鎮官兵合兵一處,有萬余軍隊,根本不怵建奴來攻。

6月6日,梅勒章京伊爾德領外藩蒙古騎兵一千余,在淄博恒台鎮遭遇大明騎兵一部,對方在點燃沿途烽火後,騎馬狂奔逃回臨淄博城。

伊爾德驅蒙古騎兵隨後掩殺,迅速接近淄博城,並趁城門未及關閉之時,就勢攻入城中。就在蒙古騎兵蜂擁入城,大聲狂笑著,準備縱馬屠城時,突然遭到街道兩側無數火銃兵攢射,人馬立時倒伏一片。

尚未進城的伊爾德大驚,慌忙領兵急退。此時城頭十余門火炮齊射,鋪天蓋地的散彈炮子將未及退走的蒙古騎兵瞬間擊殺兩百余。

最後,伊爾德僅帶著剩下不足四百余蒙古騎兵敗退回博興鎮(今山東濱州市博興縣),在此遇到阿巴泰派出的七百余征集糧草的蒙古騎兵,方才止住頹勢。

6月8日,阿巴泰聞報伊爾德於淄博敗陣後,遂將四散於野征集糧草的六千余騎兵集結,朝著淄博撲了過來。

當日午後,清軍大隊騎兵殺至淄博,卻又遇到一座空城,捕獲未及逃走的鄉民詢問得知,明軍大隊已往東撤退。

6月9日,阿巴泰部清軍騎兵大隊休整一夜後,尋著明軍撤退的痕跡,就朝東面追了過來。一個時辰後,追至淄河河畔,卻見兩千余黑衣和灰衣混合的賊軍正在河對岸列陣以待。

淄河寬不過五丈(約14——15米),就算加上兩岸的灘塗,也不超過十丈,水最深處也僅有一丈(2.7——2.8米),雖然河中的數座木橋均已拆除,但縱馬也可從淺區輕松跨過,但那兩千余敵軍恰恰就挨著南側山嶺,守在河水最淺的幾處河灘。

阿巴泰命令一千蒙古騎兵,尋淺水處,分數路突擊過河。在他的印象中,只要我大清甲騎發起沖鋒,敵軍無不動搖潰散。雖然這股敵軍瞧著像是比較堪戰的軍伍,但均為步卒,想來擊破不難。若是將其殺散,定要聚大軍盡數俘獲。太可惡了,憑借舟船之利,調動我大清鐵騎往來奔波,馬匹都跑死了數百騎,人也跑脫了相。

然而,數路突擊過河的蒙古騎兵卻遭到了對岸敵軍的連續火銃射擊,死傷累累,在丟下兩三百多具人馬屍體後,蒙古騎兵蜂擁著又退了回來。

呃,什麽情況?

阿巴泰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在遼東戰場也不是沒遇到過明軍的火銃射擊,可那玩意嚇唬人的成分要遠遠超過殺傷的效果。怎的,河對岸的明軍就因為服飾穿的不一樣,拿了一根根火銃,就突然變得厲害起來了。

“王爺(阿巴泰受封為多羅饒余郡王),對面身著黑衣的賊軍,可能就是去年擊敗肅親王大軍的齊國軍伍。”漢岱突然間想起了什麽,向阿巴泰提醒道:“另外,此前他們夥同登萊偽明太子兵馬還擊敗過巴哈納、石廷柱所部。如今,在此處又遇此賊軍,我等萬不可輕敵!”

“齊國?”阿巴泰驚訝地問道:“就是那個曾經偷襲我遼東的明國藩屬小邦——齊國?”

“正是。悉聞此賊軍善用火器,銳不可當。在登萊,兩敗我大清天兵,恐怕有些門道。”漢岱坐在馬上,扭頭朝河對岸看了一眼整齊肅然的齊國軍伍,表情有些凝重,“我們遇到他們,還是小心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