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第2/2頁)

但是沒關系。

她自己知道自己沒點空戰技能,別人不知道。

禿鷲的視線在兩份食物上來回穿梭,最終還是選擇了繼續下降,不願意和金雕在半空中發生追逐戰。

反正地上還有吃的,有一口算一口,頂著暴風雪打起來似乎不太值得。

安瀾賭贏了。

她搖搖晃晃地朝著鳥巢進發,在靠近巢穴時還差點因為山風刮得太厲害降不下去,最後幾乎以一個很不平衡的姿勢栽進鳥巢所在的崖壁凹洞裏。

身上摔得有點疼,可心情卻十分美妙。

還有什麽比大雪天蹲在遮風擋雨的家裏吃肉更美好的事呢?

管它外面風刮得再大,雪下得再急,反正她吃飽了,而且有好幾天都不用覓食,能夠憑借肚子裏的存貨撐,不必再擔心沒有東西吃會餓死在家裏。

這一趟跑得可太值了。

不過巢穴離捕獵地點很近,她必須快速完食,省的禿鷲吃完狐狸腦袋之後飛過來找麻煩。

這天她吃飽喝足,縮著一只腳打盹。

接下來好幾天暴風雪都沒有停歇的樣子,一連下了四天才有所減緩,不知道凍死了多少無處藏身的小動物,牧民估計也遭災得厲害。

安瀾在重新開始出門捕獵後短暫思考過要不要去牧區碰碰運氣,說不定有凍死的羊或者馬,哪怕沒有也可能去吊脆弱的小羊羔。

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就被打消了。

眼下野外還有獵物,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還沒必要用這走投無路的一招。打劫兩腳獸固然便捷,卻可能引來人類的報復,必須慎之又慎。

所以哪怕再饑腸轆轆,她也只是加大搜索範圍,增加一天中的飛行距離,在潔白到有些刺目的雪地上尋找活物。

平均十次出獵中只有兩三次能不空手而歸,勉勉強強足夠一只小鷹生存下去。

好在時間已經走到了冬季的尾巴。

等熬到春天,安瀾在搜索獵物、飛行技巧、捕獵熟練度上都有了質的飛躍,體型變大了,肌肉水平和骨骼發育度也上了一個台階。

最重要的是,進入三月,她又開始換羽了。

羽毛是一只鳥身上最重要的部分,也是它們飛行和調節體溫的基本配件,但這些精巧的藝術品很容易受到磨損,因此需要常年更換。

首先是腦袋上和脖子上的羽毛從某個時間點開始不斷脫落,安瀾每天醒來都能在鳥巢底部看到更多棕色和赤褐色的羽毛,那架勢就跟睡醒看到枕頭上都是頭發一樣,實在讓人擔心會不會變成禿頭。

然後這種掉毛從脖子上發展到背部,發展到翅膀和尾巴,後來連初級飛羽和尾羽都沒能幸免。

安瀾知道金雕是順序換羽,全年出了冬季都在緩慢掉毛長毛,不會有很嚴重的影響,但看到正羽掉下來,從心理角度而言還是怪嚇人的。

翅膀給她帶來的沖擊比較晚,最早讓她心痛不已的是兩根掉下來的尾巴毛。原本好好的十二根尾羽只剩下十根,最中間的兩根掉在鳥巢底部,看上去,她是說——看上去,還挺……勻稱。

哪怕只掉了兩根尾羽,她在飛行時仍然覺得轉動方向時要用的力有點不習慣,說不準是真的需要調整還是心理作用。

真是叫人擔心。

不過擔心歸擔心,安瀾還是如期開展了空戰學習計劃,爭取早日把技能樹往上點一點,成為一只貨真價實的“天空之王”。

一開始她只能拿雀鳥做做文章,這種小鳥不在金雕的食譜裏,輕易也抓不到,所以她訓練的是飛行技巧,並沒有真的想拿它們填肚子。

等天氣再回暖些,中型大型的鳥兒就從稀有變得尋常。

越來越多的候鳥從南方遷徙回來,它們不僅給安瀾帶來了更多食物選擇,也給她帶來了更多練習空中捕獵和戰鬥的機會。

事實證明,這種補充訓練是非常有必要的。

隨著候鳥飛回來的還有許多冬季向南移動了活動區域的猛禽,其中些正在到處尋找合適巢區進行繁衍的成年金雕。

兩三個月過去,安瀾已經住慣了自己的“大房子”,這裏後來加上的每一叢絨毛、每一根樹枝、每一張軟皮、每一堆幹草都是她親自收集來的,更別說還有她自己脫落的羽毛,有她看著好看從草原上折下來的花朵。

一想到辛辛苦苦裝修好的家可能會失陷,她就燃起了十二萬分的鬥志,在訓練時也更加刻苦。

巢區保衛戰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