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脾性(內涉原著向IF線)

無媒苟合!

賀然僵持著, 不肯立刻離開也不肯再說什麽,垂著腦袋,像是一條鬥敗的落水狗——實際上也真的是——失落得血肉模糊。

他已經不記得上一次當著外人的面落淚,是幾歲時候的事。

真的很丟臉, 但是眼淚也停不下來, 像是開閘泄洪一般, 當第一滴眼淚掉下來後,剩余的好像就變得非常簡單……

腦子裏像是自我洗腦一樣重復著“苟安本來是我的未婚妻”, 只是每重復一次, 心臟就會比上一秒的跳動變得更加緩慢,直到讓人懷疑它可能已經壞掉。

豆大的眼淚噼裏啪啦往下掉, 砸在他的鞋面上。

苟安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她從來沒有見過賀然哭, 還哭成這個鬼樣, 但凡有第三個人看見他現在的模樣, 都足夠他從此尊嚴掃地。

伸手拉了拉賀津行的衣袖。

男人回首看她, 小姑娘慫在後面無所適從,鞋子摩擦地面快要在花園的地面刨出一個土坑,她小聲地說:“我沒欺負他,他自己要哭。”

像極了在學校打架把同學打哭後還要回家一臉委屈和家長告狀。

“嗯,錯不在你。”正巧被告狀的家長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偏心眼, 寬容地擺了擺手, “應該是我的錯。”

“啊,為什麽?”

因為, 我搶走你了啊。

男人唇角噙笑, 卻笑而不語。

不得不說這個情況有點子好笑, 當事人還在猛虎落淚, 還沒緩過氣來,又聽見造成他這樣淒慘的人在他面前竊竊私語,仿佛十分恩愛——

賀津行對苟安說話的語氣或許賀家的晚輩們這輩子都沒有聽見過,並非習慣性裝出來的和善與寬容,而是真正的細聲輕語。

賀然在繼續發脾氣和老老實實跟長輩道歉之間猶豫。

他張了張口,發出無力的單音節,成功把另外兩人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到自己身上。

“你先回去。”

外面淅淅瀝瀝地還在下雨,所以賀津行和苟安說話時,會微微彎下腰,確保她不受雨聲幹擾,能聽清他說的每一個字。

苟安停頓了下,越過男人的肩膀看著賀然,然後火速逃離這離譜的現場,頭也不回。

院子裏只剩下賀氏的叔侄二人,看著晚輩這種掛著眼淚又優柔寡斷的模樣,賀津行挑了挑眉,並沒有喜悅或者勝利的放松的神情。

相比起對於賀然做出越軌行為的惱怒逐漸變淡,相比之下更加困惑他為什麽要做出這種沒出息的樣子——

他跳起來反駁他都好,好像還顯得比較有骨氣,讓人沒有那麽看不起。

泛著紅的雙眼和沉著的黑眸對視片刻。

賀津行往家大門的方向偏了偏頭:“進屋聊?”

語氣還算溫和。

這讓賀然產生了一瞬間的錯覺,其實他並沒有到生氣的程度,面對自己剛剛官宣的未婚妻被晚輩拉扯,他選擇了寬容晚輩……

說不上這樣狹隘的猜測是為什麽,賀然的心情有稍微好過一些。

“不進屋,我媽他們都在,”賀然搖搖頭,啞著聲音說,“就在這。”

賀津行果然不置可否,順著他的意思留了下來,賀然偷偷在心中松了一口氣——

看看,他真的沒那麽在乎啊。

而其實也沒什麽好聊的。

賀然就是想問問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你解除婚約之後。”

長輩的語氣就像是無數次跟他分析A股大盤或者賀氏公司瑣碎的事務一樣,客觀又毫無起伏……只是聽上去,那個語氣與方才和苟安說話時,還是不太一樣的感覺就對了。

“在此之前,我確實把安安看作是即將加入我們家裏的晚輩照拂,可能有一點點偏心,但那也是因為賀家女孩比較少,我認為對待女生的話可能需要多一些細心和耐心。”

他嗓音平靜,賀然沉默了下,回憶片刻,事實上也正如賀津行所說,在解除婚約之前,他們的接觸很正常。

賀津行第一次對他動怒是夜未央事件,二選一的選擇題,陸晚還是苟安。他提交了錯誤的答案。

“後來我提醒過你,不要既看著碗裏的,還看著鍋裏的。”

是在局子裏那次,他確實提醒過他,“只是你好像並沒有太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我有放在心上!”

“那天在船上,當安安因為賀淵的事陷入流言蜚語,那些人幾乎當著她的面戳脊梁時,應該是你最後的機會。”

賀津行隨意在院子的椅子上坐下來,長腿交疊,語氣有些懶散,“我等了第一支舞外加十分鐘的空擋,而你只是站在那看著,毫無行動。”

賀然震驚地睜大眼——

他從來沒想過……

賀津行擡起指尖揉了揉眉心:“雖然我也不是很會追求女生是怎麽回事,但我至少知道你這個狀況不太對……聽說你談過不少段戀愛,為什麽一點長進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