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您在吃醋

偏偏只有蚊子哼哼,總能驚醒熟睡的人。

賀津行就這樣毫無征兆地出現了。

雖然語氣禮貌詢問是否能夠加入, 但是他應該心知肚明沒人敢拒絕他,在場的所有人面面相覷,苟安“呃”了聲,心想, 他還會這個?

作者你最好別這麽離譜。

然而萬萬沒想到她只是發出一聲對原作者的疑惑, 卻引來賀津行的注意, 男人轉過頭望著苟安,漆黑星眸閃爍:“怎麽了, 安安不願意?”

……倒不是不願意。

就是有點確實不願意。

“看來昨天說的話只是哄著我玩的。”

哪句?

哦。

「下次玩遊戲, 一起來吧。」

…………………所以說,深夜千萬不要做任何決定, 清醒之後,真的很容易後悔。

此時周圍的人看向苟安的眼神兒已經有點驚悚了, 雖然完全聽不懂這兩人在說什麽, 但從字面上理解, 這世界上能哄賀津行玩的人應該還沒出生。

苟安只能硬著頭皮, 翹了翹唇角,強行露出一個笑容:“說的什麽呀,小叔的加入並不需要我批準,大家都是以集體為單位的戰鬥。”

此話說的非常勉強。

很快,苟安就證明了她下意識的不情願真的是有點子避險雷達在的——

當這個橫空出世、極其擅長陰陽怪氣的老人家, 以前所未有、幹凈利落的動作清空球桌上的球並拿下一盤比賽勝局時, 苟安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控制住自己沒動手用手裏的球杆打他。

周雨彤說得對, 他們真的沒一個好人。

又想起了賀津行在驛馬賽道展現出的驚天動地的車技, 不出意外的話, 桌球或者撲克, 也是當年他離家出走時斂財的手段之一——

這些都在後來變成了他嘴巴裏輕描淡寫的“賺點吃飯錢”,現在想想,他可能每頓飯都得吃野豬拌大象,抹香鯨炒鱷魚。

而這個時候,現場的人震驚的震驚,錯愕的錯愕,生氣的生氣,並沒有人想著要誇賀津行有厲害……

除了哭紅了雙眼的周雨彤。

只聽見她抽泣著,又開始拽苟安的衣袖,並用誰都聽得見的聲音說:“他怎麽什麽都會啊,好厲害啊可惡……要不是這次他是個反派角色,我可能又要忍不住瘋狂誇他。”

看著不遠處滿臉寫著“這個娛樂一如既往地沒意思”站在那的男人,聽見了這番言論後饒有興致地轉過臉來,苟安面無表情捂住了同伴忙著流眼淚還要喋喋不休的嘴。

“你這已經是對敵人的最高贊美了,不會說話就閉上嘴,滅我威風。”

話是這麽說沒錯。

但是等苟安再次拎起球杆,有機會摸到球桌邊緣,已經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並不是單純的因為賀津行偶然失誤或者是憐香惜玉,他放下球杆只是因為他覺得累了。

男人順手把球杆扔給了旁邊等著的服務生小弟,隨後擡起手完全不在意旁人目光地扶了扶腰,轉頭對不遠處自己的隊友們坦白:“太久沒碰桌球,腰有點酸,我果然不太喜歡玩這個。”

是是是,不喜歡玩。

然後虐.殺全場。

………………你說他裝逼到種馬文男主都甘拜下風,可人家大大方方承認自己腰不行。

最後得到繼續戰鬥的機會,是因為上了年紀的老年人腰不太好這件事,真不知道該說誰比較丟臉。

向來拒絕“嗟來之食”,苟安心態有點被動搖,站在桌邊勉強打了兩杆,始終無法忽視某道輕飄飄落在自己的側臉的目光——

真的太有存在感。

第三杆時她終於忍無可忍“唰”地轉過頭,與賀津行大方的目光對視上,腰不好的老年人此時安穩地坐在一把扶手椅沙發上,長腿交疊起來,看不出一點腰不好的影子。

——看什麽看!

兩人對視幾秒,他才慢吞吞地開口:“安安,現在這個角度,那顆紅球可進不了。”

就好像從頭到尾,他注意到的,都只是她手中的球杆而已。

然而現在在苟安的杆下角度,她能觸碰到的球至少有三顆,然而可惡的是,她剛才真的準備是去拿那顆紅色的。

終於還是忍無可忍,面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苟安直起腰,把手裏的球杆塞給賀淵:“你來。”

賀淵:“不打了?”

“不打了,”苟安嘟囔,“煩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為之,賀淵接過球杆後,調整了一個角度,一杆便精準無比地將那顆該死的紅球送入球袋。

苟安見狀,心花怒放,立刻轉頭挑釁地看向賀津行——

後者連坐姿都沒有變化,回復了一個贊揚的微笑,“不錯。”

賀淵沒來得及接話。

“比小叔還是差點,”苟安說,“喝醉了還能發揮穩定,甚至指點江山。”

這話一出,賀津行倒是愣了愣,意識到眼前的小姑娘是還在惦記他前腳說自己在睡覺,後腳就直接在酒吧喝到微醺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