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贈人玫瑰(第3/4頁)

遲宴澤當時在旁邊跟一群二代們打牌,帶著各自的女伴,圍坐在桌邊,歡聲笑語,興高采烈。

張晨明明年紀跟他們相仿,每天睜開眼要面對的人生卻截然相反。

他們開天價豪車,出來玩樂一場,半天時間花的就是張晨努力一輩子都掙不到的錢。

張晨高中畢業就拿了駕照,可到現在都還買不起四個輪車的車,家裏人生病了,到京北來看病,好不容易掛上的專家號,去晚了肯定過號。

他只是找領班借個破轎車開,對方也不給。

那天會所外面下著大雨,張晨打不到車,在網上也約不到,跟領班求了很久,未果。

他正要泄氣,覺得這大城市裏的人都是涼薄勢利,一點都瞧不起他們這種小地方出來的人。

張晨越想越窘迫,他妹妹還在綠燈港的員工宿舍裏等他給她找車去接呢。

坐在牌桌邊,正在縱情聲色的那群二代裏有人說話了。

“張晨,來,開我的車。”

張晨受寵若驚,原來這人知道張晨的名字。張晨也就幫他泊了兩次車而已。

張晨來了,沒在會所幹多久,外形也不怎麽樣,一直被領班安排去看門,不讓他在正場出現。

“怎麽了?愣著幹嘛,來拿鑰匙。趕緊。”這人伸出纖長骨節分明的手,遞出他的塞納跑車鑰匙。

張晨知道他的車是什麽車,全球限量75台的邁凱倫塞納。

他喜歡賽車,這車是為了紀念他的偶像塞納研發的旗艦跑車,價錢極為昂貴。之前張晨幫他泊車的時候,手心都在出汗。

現在,他很隨意的主動借給張晨。“去不去啊?快去。”他淺笑著,一臉真誠。

同桌的公子哥們見狀,都發出嘲笑,“喲,澤爺,真大方啊,平時都不讓我們上車去坐副駕駛,今天隨便把車借給一個小服務生。”

“對,老子就是瞧不起你們,你們還不如他。”遲宴澤這麽說著,起身把鑰匙塞到張晨手裏,對他道,“放心開,撞了算我的。快去,家人的健康最重要。”

那一天,張晨真的開他的塞納,在大雨裏帶家人去醫院了。

那之後,遲宴澤不管站在哪裏,用什麽裝扮出現,張晨都覺得他一身明華。

站在漆黑的夜裏,什麽都不做,都會渾身放光的公子哥,就是遲宴澤。

今晚,張晨再給遲宴澤泊這輛車,坐上車,發現放在中控台那香水就是那天他那網紅女朋友吵著要要的,某藍血品牌出的限量款,一瓶好幾千,張晨在會所當服務生,怎麽買得起。

於是,兩人就為這個在綠燈港的門口吵架,鬧得特別不體面。

當時遲宴澤路過,看見了,張晨還以為他會瞧不起張晨。

張晨在綠燈港當服務生一個月也就一萬塊吧,不算獎金。父母早就退休了,家裏還有個妹妹在上學。

停好車,張晨躊躇這香水該不該拿,心中忽然浮現那個陰雨天他一臉熱誠的幫張晨,張晨就把那香水收下了。

張晨把香水拍了個照片,發了條朋友圈,說:【謝謝我澤爺送我的禮物,贈人玫瑰,手有余香。】

那香水是用世上最香的摩洛哥玫瑰制成的。

張晨覺得是份特別好的禮物。

在遲宴澤這兒得到的東西,永遠都會跟「最」字有關。

*

遲宴澤邁開長腿,進了會所。

路過幾盞串疊繁復,價值奢華的水晶

麗嘉

燈,四周仿古油畫壁紙上嵌入的燈光綠瑩瑩,像田野夜空飄忽的螢火,又像黛西家碼頭的綠燈。

美式懷舊奢靡風裝修的氛圍感迎面撲來。

這裏像小說了《不起的蓋茨比》裏,蓋茨比召開的那一場場的燈紅酒綠的宴會場地。

禮賓穿的是JK制服,顯胸大的白襯衫,露大腿腿根的黑色百褶裙,堆堆襪,小皮鞋,打扮得像青春期的美國高中生。

裙擺的長度剛剛好,再多是保守,再少是浮浪。

為他領路的蘇思扭著腰,姿態曼妙的領著遲宴澤走到公共大廳的卡座,“頌爺他們在那兒。”蘇思為他指了指。

遲宴澤犯疑,怎麽陳頌今天沒進包廂,平時他們最怕吵。

他牽了牽唇角,露出了點嫌棄的意味,他不想坐大廳。

蘇思知道遲宴澤的意思,嬌聲說:“頌爺說他今天想看表演。今天表演組來了一個新的大提琴手,是詹姐親自招進來的,還是個女大學生,只拉周末,剛才拉了一首聖桑的天鵝,廳裏的客人都說拉得好。”

“是嗎?”遲宴澤明白了,陳頌今晚的確是拉他來看節目的。

遲宴澤看向舞台,大提琴空空的擺放在琴凳邊,陪伴它的只有琴弓,周檸瑯人不在。

遲宴澤不太相信周檸瑯會真的出現在這種地方。

雖然綠燈港沒有提供什麽不正經的服務,但是遲宴澤就是覺得周檸瑯不適合出現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