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壽宴

開國郡公曾崇遠,乃是跟隨承安帝打天下的功臣,大瑜建立後,他得封郡公,女兒也入了宮,封為嫻妃。

曾崇遠沒有趁機攬權,幾個兒子也是正經科考入仕,曾家安安穩穩地發展到如今,已是枝繁葉茂。

如今儲位未定,嫻妃之子賀泓也是熱門人選之一,支持者眾多,再加上曾家本身的影響力,京中大半的勛貴都匯聚到了郡公府,給曾郡公賀壽。

府門前的車馬絡繹不絕,來的人也都身份顯貴。

曾郡公的長子曾恒川正在門口迎接賓客,他是景序元年的兩榜進士,現已官至戶部尚書,是嫻妃的親哥哥。

雲清跟在賀池的身後,聽了賀池的介紹,擡頭看向郡公府門口的中年人。

四十出頭的年紀,身型清瘦,下巴蓄著胡須,一身文人氣質,不像浸淫官場數十年的老狐狸,倒像是太學的教書先生。

曾恒川看到賀池兩人,笑著迎上前見禮,“瑞王殿下,王妃,兩位能來,父親定然十分高興。”

元福恭敬地遞上賀禮,曾恒川示意管家接過,他則是親自引賀池兩人進門。

曾恒川引著賀池去了招待男賓的正廳,又讓曾夫人過來接雲清前去招待夫人小姐們的花廳。

雲清雖是男子,但是既然嫁作王妃,坐席自然也要按照內宅夫人來分。

賀池看著雲清,雖然不知他為何主動要求自己帶他過來,但是想必他也不會想去和夫人們紮堆,正打算開口讓他隨自己一起,便見雲清笑著和曾夫人見禮,爽快地跟她走了。

賀池:“……”

“王爺?”曾恒川見賀池看著雲清的背影不動,疑惑地出聲。

賀池本就冷淡的表情似乎又沉了幾分,他應了聲,徑自往正廳去了。

——

另一邊,花廳裏已經熱熱鬧鬧地坐滿了人。

郡公壽宴,受邀來的人家帶的都是正頭夫人。

縱然不少官員家中都有男寵男侍,卻不會將他們帶來參加這種宴會,因此整個花廳入座的都是各府夫人或是跟著長輩過來的未出閣的姑娘,雲清一個男子出現在這裏,顯得頗為格格不入。

夫人們起身行禮,雲清舉止從容,絲毫不見局促,一些之前沒見過他的人見狀倒是對他多了些好感。

雲清剛進花廳便注意到了蘇婉兒,勉強的笑容遮掩不住她難看的臉色,她出手誘哄在先,雲肅唆使他下毒在後,兩人的計劃卻都失敗了。

春獵回來後雲肅送了幾次信讓他回雲府,全被他丟在了一旁,估計兩人這段時日都活在恐慌中,擔心計劃暴露被賀池捅到皇上面前。

這才哪兒到哪兒呢,雲清無聲地彎了彎眼睛,原主被他們逼死,自有他來討債。

“王妃,您說是嗎?”

雲清收回眼神,笑著轉頭應了曾夫人的話。

曾夫人出身名門望族,處事極為大方得體,一邊和眾位夫人閑聊,一邊也不忘了照顧到雲清,在她的有意緩和下,花廳內本來有些僵硬怪異的氛圍也慢慢變得輕快起來。

雲清相貌俊美,氣質溫潤,又極有才華,若不是嫁作王妃,本也是夫人們極喜愛的那種後輩,見他話不多沒什麽架子,多半只坐在一旁面帶微笑地傾聽,夫人們便也慢慢放開,聊起慣常愛聊的後宅八卦。

喝過一盞茶後,雲清起身去方便更衣。

小丫鬟引著雲清去了招待客人的院子,雲清方便完,隨著小丫鬟走出一段路後突然停住腳步。

他伸手摸了摸腰間,遲疑道:“我的玉佩不見了。”

小丫鬟一聽瑞王妃的玉佩丟了,頓時急出了眼淚。雲清溫聲道:“許是掉在了剛才的房間,勞煩你幫我回去找找,應當就掉在這一路上,不用怕,找不到便算了。”

小丫鬟聽雲清語氣和緩,心裏十分感激,郡公府治下極嚴,若是雲清追究起來她免不了被責罰,她連忙應道:“王妃放心,奴婢一定會幫您找到的。”

雲清應道:“好,那我先回花廳,你若是找到了拿過來便是。”

小丫鬟連連點頭,轉身循著他們過來的方向跑了回去。

雲清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看著小丫鬟跑過垂花門,沒了蹤影,他才轉身往後門的方向走去。

原書中,四年後一位兩廣官員冒死進京,狀告戶部尚書曾恒川夥同兩廣鹽運使張宣吉幾年間貪汙稅銀數百萬兩,舉朝皆驚。

承安帝立即下旨徹查此事,天子震怒,無人敢懈怠包庇,大理寺日夜不休地查辦,很快便把真相呈到了禦前——和那名官員說並無二致。

榮華風光了二十多年的郡公府,因為此事瞬間破敗下去。

擁護者眾多的平王賀泓,也自請降爵離京。

幾位皇子的儲位之爭瞬間便少了一位強勁的對手。

而這件事背後操縱的人正是主角攻賀瀾,他以曾恒川的女婿為突破口,查到曾恒川貪汙之事的端倪,從而設計揭開了他的貪汙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