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余鶴走向浴室, 在浴室門口轉過來,赤身面對傅雲崢:“我不想自己呆著。”

傅雲崢陪著余鶴走進浴室。

余鶴身上有淤青,泡浴會擴大皮下出血量, 傅雲崢便挪到花灑下的小台子上坐著陪他。

看到傅雲崢扶著欄杆站起來,余鶴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心思重新回到傅雲崢身上。

余鶴發現當注意力都專注於和傅雲崢有關的事情上時, 他就不會那麽容易胡思亂想。

他需要和傅雲崢增加接觸。

余鶴取來一個更矮的小板凳,放在傅雲崢腳邊,說:“坐著洗。”

傅雲崢叉開腿,給余鶴留出坐下的地方:“坐吧, 我給你洗頭。”

沒想到,余鶴居然面朝傅雲崢坐了下來。

他們面對面坐著,傅雲崢的坐浴台大概65公分高,余鶴的小板凳只有不到20公分,兩個人的高度差出將近半米。

傅雲崢的手不高不低,幫余鶴洗頭發很順手。

但同樣, 這個高度錯落之下,余鶴的臉正好對著傅雲崢的小腹。

傅雲崢下意識想並攏雙腿, 這一並膝蓋便碰到余鶴滑溜溜的肩膀。

雙腿微微一僵,傅雲崢又若無其事地挪開。

余鶴並不覺得這個姿勢有什麽尷尬, 他雙臂交疊, 在傅雲崢大腿趴好, 每一下呼吸都恰好打在傅雲崢的小腹上。

溫熱的水流都比不上余鶴的呼吸燙。

這當然是錯覺。

浴室花灑的水溫恒溫42攝氏度, 肯定是比余鶴的呼吸溫度高,但花灑中流出的水, 不會讓傅雲崢有小腹發熱的感覺。

傅雲崢用全部的自制力,強行壓抑自己的生理反應。

余鶴簡直是上天派下來考驗他意志力的, 這個角度,如果傅雲崢真克制不住,大概率會直接戳到余鶴臉上。

傅雲崢心不在焉,側身按下沐浴乳,隨手揉到余鶴頭發裏。

余鶴對男人的接觸還是這樣不設防,雖然難為傅雲崢忍的辛苦,但好消息是,傅雲崢更加確認裘洋沒對余鶴做什麽。

從余鶴頭上揉開泡沫,傅雲崢總覺著哪裏不對勁。

余鶴閉著眼抹開鼻尖上的水,抽動鼻子嗅了嗅,疑惑地歪起頭,頂著滿頭雪白泡沫質問:“傅雲崢,你為什麽用沐浴乳給我洗頭?”

傅雲崢:“......”

他剛才滿心都是克制情欲,根本沒有注意自己從哪個瓶子裏按出的洗發水。

難怪感覺手下的泡沫沒有平時細膩,偏偏余鶴鼻子比狗還靈。

傅雲崢少有的失誤被捉個正著。

縱然傅雲崢思維再敏捷,一時也想不出用沐浴乳給余鶴洗頭的好借口。

好在余鶴也不會計較這些細節,根本不在乎傅雲崢拿什麽給他洗頭,提出疑問後也並不需要答案。

沒一會兒,余鶴又疲地窩回傅雲崢腿上。

沖掉余鶴頭頂的泡沫,傅雲崢啞聲說:“頭洗好了,起來吧。”

余鶴擡臂攬住傅雲崢的腰,和傅雲崢貼得更近:“不要。”

傅雲崢輕輕推了下余鶴的肩膀:“你這樣我沒法洗。”

余鶴抹去臉上的水,在水流中張開漂亮的桃花眼,濕漉漉地看著傅雲崢。

明明什麽都沒說,又好像訴盡了千千衷腸。

傅雲崢擡手遮住余鶴的眼:“好好好,趴著吧。”

余鶴就又趴了回去。

洗完澡回到床上,余鶴依舊緊緊黏著傅雲崢,大面積的皮膚接觸能給余鶴帶來強烈的真實感。

他終於回來了,回到了傅雲崢身邊。

很安心。

余鶴的發質本就又粗又硬,用沐浴乳洗上一遍後更是騰蛟起鳳,每一根發絲都表達著自己的獨特想法,吹幹後的頭發全翹起來,仙人掌似的紮人。

傅雲崢只好用手掌壓住余鶴的發梢。

都是剛洗完澡,彼此的皮膚都很嫩滑,相互摩擦著觸感特別好,余鶴沉迷於和傅雲崢產生接觸,在被窩蹭來蹭去。

傅雲崢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哪裏經得住余鶴這麽蹭?

況且他從洗澡開始就再忍了。

余鶴自己倒是一副人間不值得的清心寡欲。

傅雲崢隔著摟緊余鶴:“小鶴,別蹭了。”

余鶴仰起頭,臉上是不諳世事的清澈,他很喜歡自下而上仰望傅雲崢的視角,這個視角能被傅雲崢的氣息籠罩,讓他覺得受到了保護。

余鶴的眼神天真無邪,幹凈得要命:“怎麽了?”

傅雲崢呼吸微重:“沒事。”

余鶴擡頭親在傅雲崢的下頜:“明天請家庭醫生開一點丙戊酸鹽給我吃吧。”

傅雲崢下巴抵在余鶴發心:“丙戊酸鹽是什麽?”

“心境穩定劑,緩解躁狂症狀,作用於躁狂期幻覺和妄想的患者。”余鶴閉上眼:“是治療躁郁症的常用藥。”

傅雲崢沉吟道:“小鶴,你還有哪裏不舒服嗎,別害怕,告訴我。”

余鶴抓過傅雲崢的手,搭在自己的後頸,很客觀地分析自己的病情:“是應激反應,我沒辦法從危險的狀態中脫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