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三合一)

臥室溫度恰人, 燈光柔和,這兩天打球體力消耗大,余鶴只躺了一會兒就昏昏欲睡。

在傅雲崢身邊, 他總是犯困,猶如要把前幾年失眠缺的覺都補回來。

半夢半醒間,聽到傅雲崢對他說:“我去一下洗手間。”

余鶴張開眼, 下意識坐起身想要扶傅雲崢。

傅雲崢按著余鶴的肩頭讓他躺回去:“不用,既然一起住,總不能我一動你就跟著起來,這些事情我一直都是自己做的。”

余鶴嗯了一聲, 他知道傅雲崢性格獨立要強,即便坐在輪椅上也有著足夠的自理能力。

傅雲崢最忌諱旁人把他當成需要照顧的殘疾人看待。

余鶴便沒再動,不自覺地屏住呼吸息,看著傅雲崢左手扶著床頭的扶手,右手拽著吊環憑借臂力挪到輪椅上。

昂貴的電動輪椅足夠穩當,沒有產生絲毫移動, 傅雲崢安安穩穩地坐下,轉動輪椅出了臥室。

直到傅雲崢離開, 余鶴把懸在胸前的那口氣吐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浴室響起水聲, 聽起來像是傅雲崢用完洗手間順便洗了個澡。

一共過了將近四十分鐘, 傅雲崢才回到臥室。

余鶴關掉正在看的直播, 從床上坐起身, 瞧見傅雲崢的衣角有些濕,就把毛巾遞過去:“洗澡了?”

傅雲崢回到床上, 解開睡衣把濕了一角的上衣脫下來,神色晦暗, 顯然是有點不高興。傅雲崢是個追求完美的人,對自己的要求很高,這會兒和那塊兒衣角過不去,余鶴猜測他是在為弄濕衣角生悶氣。

余鶴把下巴搭在傅雲崢肩上:“看什麽呢?”

“沒什麽。”傅雲崢隨手把睡衣搭在衣架上,主動伸出手臂擁著余鶴,在余鶴耳邊輕聲說:“我剛剛做了清潔。”

余鶴呼吸微窒,喉結上下滑動,降下去的旗幟再次升起:“以後別做了吧,聽說很不舒服。”

“還好。”

傅雲崢緩緩躺回床上。

他的皮膚透出帶著病氣的蒼白,脖頸胸前的血管很明顯,腹部不僅沒有贊肉,還能看出來曾經腹肌的輪廓,只是許久沒有鍛煉,比不上常年泡在健身房裏的人那樣精壯緊實。

依舊是好看的。

余鶴俯身親了一下:“真的不用,很多人都不做的。”

“癢,“傅雲崢動了一下,推開余鶴的頭,注視著天花板上的一塊兒光影:“他們都不做嗎?”

余鶴擡起頭看向傅雲崢。

傅雲崢的下巴很幹凈,幾乎看不見一點青色的胡茬,這令傅雲崢外表更顯年輕,但余鶴知道吻上去的話會感受到一點點紮嘴。

余鶴吻過。

“他們是誰?”余鶴問。

傅雲崢語氣平靜:“你之前的那些......朋友。”

余鶴皺起眉,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傅雲崢說的是什麽意思。他很嚴肅地看向傅雲崢的眼睛,可對方並沒有看他。

余鶴很認真:“傅雲崢,我只和你發生過關系。”

傅雲崢猛一轉眸。

視線相撞的刹那,二人心頭俱是一顫。

仿佛三月微風徐徐卷在初開的梨花上,顫抖出種奇異的癢,花瓣心猿意馬,略微一動就從枝頭落下,隨著春風去了。

春風有意,落花有情。

漆黑的瞳仁倒映出傅雲崢的影子,余鶴不知道傅雲崢在猶豫什麽。他沒有猶豫,低頭吻在傅雲崢的唇角,臉頰蹭在一起,看不見的胡茬留下輕微的刺痛,和余鶴想象中的觸感完全相同。

傅雲崢從余鶴細密親吻中逃出來,微微喘息著,聲音比雲杉制成的大提琴還要好聽:“小鶴,你真的沒有過別人嗎?”

余鶴捉住傅雲崢掐在被角上的手指,放到唇邊,音色也是啞的,比大提琴更清雅,帶著少年特有的靈氣:“您這都沒調查過,就敢隨便把人往床上領?”

傅雲崢的手指蜷在一起,仿佛被余鶴炙熱的唇燙到:“調查過,你在奉城出了名的......會玩。”

“那玩的也不是這個。”

余鶴眉眼溫柔,在這樣的繾綣氣氛下,就算是鋼鐵都會融化,況且他對傅雲崢的心思早就不那麽公事公辦。

余鶴說:“喝酒、打牌、擲骰子我玩的是這些。”

傅雲崢擡起眼瞧著余鶴,戛然而止,沒往下說,都是成年人,彼此很清楚未盡之言是什麽意思。

余鶴注視著傅雲崢:“在遇見你之前,我沒對任何人產生過這種欲望。”

傅雲崢錯開眼,喉結微動。

余鶴湊過去親了一下。

他是個很不耐煩解釋的人,在余鶴看來,信就是信,不信就是不信,在疑惑產生的頃刻間,對方心理就有了認知,有了答案。

他從不在乎自己在旁人心裏的形象是否屬實。

傅雲崢不是旁人。

余鶴想改寫傅雲崢心中的答案,他絞盡腦汁卻不知該如何自證,英挺的鼻子皺了皺,幹巴巴吐出兩個字:“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