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余鶴抱起傅雲崢,傅雲崢的骨架很大,卻出乎余鶴意料的輕,他走進浴室,將傅雲崢放進浴缸中。

房間的浴室也是經過改造的,浴缸中有一個坐浴位,還有專門的防溺水裝置,很先進,另有幾處借力用的扶手,輔助傅雲崢獨自沐浴。

余鶴擡手摘下花灑,打開開關放熱水:“我幫你洗吧。”

傅雲崢拒絕道:“算了吧。”

余鶴蹲在浴缸邊,叉著腿,像只熱情的大狗:“別客氣嘛。”

傅雲崢移開眼:“沒客氣,我花了兩千萬養你,不會跟你客氣的。”

“兩千萬?”

余鶴吃了一驚,他拿到黑卡後隨手就扔床頭櫃的抽屜裏了,他在傅宅裏沒有用錢的地方,自然也想不起來去查卡裏有多少錢。

余鶴覺得很新奇,他把花灑舉到傅雲崢頭頂:“我這麽值錢嗎?”

溫熱的水順著頭頂流下來,傅雲崢被劈頭蓋臉的澆了一頭水,眼睛都睜不開,他擡手把花灑撥開,把流進嘴裏的水吐出來,冷靜陳述結論:

“現在不值了。”

“對不起,對不起。”余鶴及時道歉,他是真的不會照顧人,但此刻就想和傅雲崢膩歪在一起,也說不出什麽原因,和傅雲崢呆在一塊兒就是很開心。

余鶴單手一撐浴缸沿翻進浴缸裏:“別不給啊,我都想好怎麽花了,再給我個機會。”

傅雲崢由內而外顯現出非常明顯的嫌棄。傅雲崢性格沉穩,表情總是淡淡難以窺測,這樣毫不掩飾地展現出情緒,只能說明他是有意讓余鶴知道——

他是真的在嫌棄余鶴照顧人的水平。

傅雲崢冷漠道:“不想給,你給我滾出去。”

這是傅雲崢頭一回吐臟字,余鶴不僅不怕,還覺得挺新鮮,他把花灑掛回去:“我想跟你一起洗澡。”

傅雲崢嘆了一口氣:“小鶴,你是不是以為我不舍得使喚你?”

余鶴把下巴搭在傅雲崢肩膀上,他是真的沒骨頭,居然靠在一個殘疾人身上,還振振有詞地反問:“不然呢?”

“真的不是。”傅雲崢推了余鶴一下:“你別靠著我,我腰不行.......我不讓你伺候我,是因為你真的不會伺候人。”

余鶴也嘆了口氣,很受傷似的:“原來不是因為心疼我。”

“你先心疼心疼我吧。”傅雲崢擡起手臂去移花灑:“你沒發現水一直都澆在你身上嗎?”

傅雲崢用指尖碰了一下余鶴身上最熱的地方,冰的余鶴一激靈,余鶴這才發現傅雲崢身上凍的都起雞皮疙瘩了,他連忙把傅雲崢摟緊懷裏。

傅雲崢靠在余鶴懷裏:“余少爺再多‘伺候’我幾回,可真是折我的壽了。”

“我會學的。”余鶴撥開傅雲崢濕漉漉的發梢,信誓旦旦地承諾:“保證讓傅總滿意。”

傅雲崢仰起頭,把洗發水揉在頭上:“我很滿意,你不用再進步了。”

余鶴嘴上說著要學伺候人,可看到傅雲崢自己洗上了頭發,一時也不知道還能幹些什麽,就也擠了點洗發水洗頭。

於是當傅雲崢閉著眼去摸花灑時,摸了個空。

傅雲崢:“......余鶴,花灑呢?”

余鶴說:“我馬上洗完。”

傅雲崢:“......”

余鶴洗完頭,把花灑還給傅雲崢:“你先洗吧。”

傅雲崢都氣笑了:“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

洗完熱水澡後,傅雲崢身上一陣陣泛涼,余鶴又纏著他起膩,傅雲崢心一軟,就讓余鶴在自己房間睡下了。

在余鶴盡心竭力地伺候下,第二天一早,傅雲崢不出意外的感染風寒,全身酸痛。

余鶴起床下樓吃飯時,正巧聽見傅雲崢讓幫傭收拾一間客房出來。

“怎麽要收拾客房呢?”余鶴走向餐桌:“不是說跟我一起睡嗎?”

傅雲崢的聲音有點啞,帶著些許鼻音:“我感冒了。”

為免交叉感染,幫傭把余鶴的飯單獨盛出來,擺在離傅雲崢最遠的地方。

傅雲崢拿餐巾掩著口鼻:“把飯給他端屋裏去。”繼而又對余鶴說:“你回屋吃。”

余鶴渾然不在意,他把自己的碗端過來,坐在傅雲崢身邊:“沒事,您這是著涼,又不是病毒性的,不傳染。”

傅雲崢斜睨了余鶴一眼,幽幽道:“哦,余少爺還知道我是著涼呢。”

余鶴臉上一熱,環視了一圈周圍的幫傭,傅家的幫傭極懂察言觀色,見狀微微躬身都從餐廳退了出去,余鶴這才湊在傅雲崢耳邊悄聲說:“以後我先幫你洗。”

“免了。”傅雲崢用手背推開余鶴的腦袋:“今天怎麽起這麽早?”

余鶴說:“睡的早。”

昨晚和第一次和傅雲崢躺在一處睡,余鶴不免有點緊張。

他下午才起,傅雲崢房間內又安靜,他本以為會很難入睡。也許是因為傅雲崢睡著後,他不敢亂動,也不玩手機,一動不動在床上躺屍,居然不知不覺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