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急,且啞。

陸姩不給答案,反而一手遮住衣擺,向下一拉。

前面衣擺被扯緊,腰後的則提了點上去。

不過彭安見不到了。

“滿滿的一衣櫃的衣服,是陳展星為我買的。”話題的開頭,陸姩提起一個不在場的人。

彭安不大友善:“他的品位不怎麽樣。”

“陳展星可是花了大手筆。剛剛我聽見敲門聲,第一想法是,也許是他來敲我的門。”

彭安冷然:“假如是他,陸小姐也穿這身衣服?”

“不然呢?我只有這些衣服呀。”陸姩扯著衣擺的雙手搖了搖。

引得彭安的注意力更加放在她的手邊:“陸小姐曾說,和他不共戴天。”

“是啊。我和他一起在東五山的時候,我若有機會,早就動手了。”

話中的“一起”二字,聽上去好像不是很順耳。“陸小姐這樣仇恨他,為何讓他占便宜?”

“美人計長盛不衰的原因是,男人總會上當。陳展星元氣大傷,不正是因為中了一槍嗎。”

“你的意思是,就算陳展星坐在這裏,你也遲遲不穿褲子嗎?”

陸姩笑了:“怎麽?你生氣呀?”

但也沒有資格生氣。彭安問:“陸小姐要殺我?”

她斂起笑:“彭安,第一次見你,我差點殺了你,後來見到你傷口的縫針,我很愧疚。你以前跟在陳展星的身邊,卻和他大不一樣,你特別,我逗著你玩,以為你害羞單純。哪知道你被逼急了也是要殺人的。被你耍弄,我當然生氣。但熊建的死是我一時大意招來的禍,你救過我數次。你騙我,又救我,我想,就當扯平,你我從此兩清。所以才不聲不響離開,準備一個人了結我和鷹記的恩怨。不料,你又來救我。”

柔軟的陸姩格外美麗,眉目舒展,眸光清澈,藏著莫名的溫情。

“彭安,現在不好說我對你是恨更多,還是懷念我們的從前。你有沒有聽過,女人很善變的,也許我這一秒覺得你可愛,下一秒就恨不能除掉你。”她長舒一口氣,“我不明白為什麽深陷在這般矛盾交織裏。”

謊話,她說過無數的,半真半假才最容易籠絡人心。她溫暖的眼睛宛如真心誠意:“就像你說的,你不想殺我,卻克制不住。我有時候想起你的欺騙,心裏特別生氣,忍不住沖你發脾氣。”

“陸小姐,我不怪你。”

“我也常常想起你我的曾經。和你說的一樣,我想殺,卻舍不得殺。”

好像把彭安說得動容了:“陸小姐,我承諾不殺你。但失控時,並非我所能克制。我不希望失控時,真的置你於死地,所以才想要測試。”

“從前,我碰你一下你就受不住。昨天夜裏你能背著我,不丟下我。莫非你的毛病要用以毒攻毒的醫治方法?”

他垂下眼:“也許。”

“擡起頭來。”陸姩松開衣擺,擡高手臂,襯衫衣擺被吊起了。

彭安見到一塊粉紅的布,很薄,小小的三角形狀,布上牽著幾根帶子,帶子交叉,纏住她的腰。

她問:“你說,我是穿了?還是沒穿?”

“陸小姐,你穿得薄,恐怕要著涼。”他善意地提醒。

她又問:“那我穿上長褲?”

他不回答。

陸姩抖落手中的褲子,卻又放進了衣櫃。她關上衣櫃門,仍然光著美腿。

彭安望過來。

長發掃過她的肩,露出迷人的肩線。襯衫直直而下,又在她的腰上起了褶子,往下的曲線緊實有力。長腿又白又直,她走起路來,姿態輕盈。

到了他的跟前,她輕輕地問:“你要殺我嗎?”

他搖頭。

“這麽說。”她踮起腳,淺淺的氣息噴在他的他的耳邊,“光用眼睛看就不會有兇殺案發生了?”

“也不是。”耳朵發癢,彭安的聲音低下去,“以前我不看。”

前凸後翹的女人在他眼裏也是一馬平川。他偶爾不經意見到,如蜻蜓點水,一掠而過。

唯有面前的這具身子,才是他記得的曲線。

“上次你盯著我這裏。”陸姩指指自己的心口,把手指嵌入深壑。

彭安看著那一段擠進去的指節。

“今天……”她掐了掐自己的腰,“是這裏。”

他又順著看過去。

“你裝什麽純情?”陸姩說著,直接躺到床上去了。她用被子蓋住自己的腿,沖他笑,“這樣就不怕冷了。”

那位唯恐她著涼的好心人卻沒有走。

她拽了拽被子。

鼓起的被子把她襯衫的下擺蹭了上來。

彭安見到她的一片玉腰,肌膚仿佛被雪覆蓋,白得亮人。

陸姩把被子卷呀卷,裹得像多了一條尾巴。

天色暗了。只有燈,以及她發著引人飛蛾撲火的光。

她頑皮地東扯西扯,襯衫上的第一個紐扣,可能系得不嚴實,松開了,紐扣自己從扣眼裏鉆了出來,平直的鎖骨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