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2頁)

“意外死亡?”朱東皺了下眉,“哦,結案書上是這麽寫的。”

“實際呢?”張均能追問。

朱東:“你們查這個為什麽?”

“為了真相大白。”張均能鏗鏘有力。

朱東雖然已離職,但聽過張均能的名聲。之前,他瞧不上那些傳聞。今天一見,他不禁豎起了大拇指:“久仰張巡捕的大名。”

“過獎了。”張均能嘴角扯了笑,但是眼裏布滿寒氣。

“唉,其實我沒有接觸到案子。那天我值班,報警的是一個小姑娘,哭得稀裏嘩啦,眼睛都腫了。她說男朋友被殺了。她剛說完,呂愷把她帶去了辦公室。”頓了下,朱東繼續說,“案子全程是呂愷負責的,我們不知道。”

“這是大案,你們都不問嗎?”田仲的黑臉不止皮膚黑,連神情都黑得徹底。

“呂愷是我們的頭,我們哪能問啊。要不是他現在半死不活躺在醫院,我也不敢說這些。”朱東嘆了聲氣,“那案子處理得非常快,意外身亡結案了。”

“殺人的是誰?”張均能語氣變冷。

“具體是誰,我不清楚。”朱東凝神想了想,“不過……第二天,我見到呂愷上了一輛車。”

張均能:“誰的車?”

“魏家少爺吧。”魏飛滔的新車曾在街上張揚而過,朱東有印象。

田仲:“魏飛滔?”這人現在倒是還活得好好的。

“對了,陳力皓失蹤案,也是呂愷負責的。”朱東索性全說了,“當初呂愷查到了小姑娘。她冷嘲熱諷了一番,呂愷可尷尬了。”

“小姑娘……”說完,張均能覺得他這樣稱呼陸姩不合適。他比她大不了幾歲。他改口問,“受害人沒有再報警嗎?”

“報不了。”朱東回憶說,“小姑娘挺聰明的,報警那天,收了不少證據,還有殺人兇器,她都留著。後來,證據不見了。沒轍了。”

“怎麽判不了?”田仲冷笑,“不是還有她男朋友的屍體嗎?”

朱東:“男朋友的屍體也不見了。”

田仲諷刺:“呂愷真厲害。”除了呂愷,還有其他人毀屍滅跡。難怪陸姩說,她討不了公道。

張均能無限惋惜。他來晚了,就像遇見話梅糖小女孩一樣。但同時他更加清楚,他一定要盡快找到陸姩殺人的證據,不能讓她一錯再錯。

離開茶館,張均能說:“你看著魏飛滔。”

田仲:“明白。”

又過了一天,法醫朋友有了結果。

張均能和他約在餐廳見面。

陰沉的天空透出了亮光。張均能面向窗戶,光映入眼睛,眸色格外清亮。

法醫朋友戲謔說:“想起學校老師說,你的眼睛寫滿了‘正義’兩個字。”

“你都說了,那是在學校的時候。”張均能略有無奈,“真正當上巡捕,反而明白了‘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道理。”

“巡捕的職責是尋求真相。”法醫朋友說,“真相背後的冷暖,於情,情有可原,於法,法不容情。”

“我明白。”張均能笑了下,“你就當我一時腦子糊塗吧,將來會有清醒的時候。”

“你要是真糊塗,就不會追查此案了。”

“說吧,查到什麽了。”

“現場破壞嚴重,而且不是裝置爆炸,調查起來比較困難。不過我發現了兩個東西。燃燒廢墟中檢查出了矽藻。你不是說,現場有一根燒了半截的長管嗎?”

“是……”張均能猜到了法醫接下來的話。

“矽藻常用來制作火柴頭,堅硬耐燒。面粉粉塵漂浮在空中,達到一定的濃度遇火會燃燒。利用長管將粉塵集中吹向火苗,可以迅速制造燃燒條件。”

好半晌,張均能沒有接話。

法醫朋友的話說得很明白了。火柴和長管是爆炸原因,這兩樣東西直接否定了“意外事件”地說法,指向了“人為謀殺”。

此時,天空的亮光消失了,烏雲沉沉,這是暴雨的前奏。

法醫朋友看著張均能暗黑的眼:“這結果,還能承受嗎?”

“正如我所料。”張均能感受不到從前真相大白時的喜悅,他的胸腔湧起一陣憋悶。他拿起筷子,想要夾肉,即將夾起,又轉向夾菜。最後筷子停在半空,他收了回來。“我先走了。這事我終於能上報給總巡了,還得回去挨訓。”

“去吧。”法醫朋友知道,張均能準備要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