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張均能準備要抓人了。

魏飛滔一走,屋子裏剩下的三人安靜了一會兒。

陸姩攀著廚房門,顯得無措:“是不是因為我……他……”

“誰知道他。”陳展星漫不經心地說,“他一個惡霸,還怕女人。”

彭安端出一個鍋:“有肉有菜,味道好不好就不是我的事了。”

陸姩回身,拿出碗,倒了些醬料,撒上蒜泥。

各懷鬼胎的三人,莫名其妙湊成了一頓豐盛晚餐。

彭安吃飯時,不怎麽說話。

陳展星和陸姩偶爾聊幾句。

安靜的飯桌上,電話響起。

陳展星接起,聽對方說起一句,他又掛上,進房間去了。

陸姩一轉頭,問彭安:“你這個朋友是做什麽工作的?”

“嗯?”彭安憨然地擡頭。

見到他這愣頭青模樣,她真是恨鐵不成鋼:“你這個朋友比你機靈多了。”

彭安點頭:“嗯,他的在校成績比我高幾分。”

“他也在銀行工作?”

“不是,他做管理。”

“你們兩個應該不是合租吧?”兩個大美男深更半夜聽音樂,她覺得他們是在做某種不可告人的事,借此當掩飾。

“他家近期裝修,借住在我這裏。”說是這麽說,但這房子是陳展星購買的。

陸姩忽然擡起右腿,蹭了下彭安的褲子。

果然,他臉色又有變。

“瞧你這呆樣。”她笑,“我還以為你們有關系呢。”

彭安踢開了她的腿,維持著臉上的訕笑:“吃菜。”

“我吃飽了。”

“哦。”彭安自己吃自己的。

陳展星從房間出來,陸姩已經走了。他看了一眼滿桌的剩菜,徑自在沙發坐下,倒了一杯清茶:“張巡捕厲害啊。”

“有進展了?”彭安在擦褲腿,因為沾了不幹凈的東西。

“他識破了假垃圾,開始調查真垃圾去哪兒去了。”陳展星勾著眼尾,是在稱贊張均能。

“他是個好巡捕。”彭安也稱贊說。

“被他盯上的犯人,沒有一個逃得掉。包括陸姩。”陳展星所做的,只能拖延時間。

“看她能不能對付魏飛滔。不能的話,她就沒有價值了。是生是死,我們不再管。”彭安疊了兩個碗,又放下,“叫人過來收拾吧。”

被敲掉的垃圾,張均能沒有抱太大希望。

追蹤陸姩那麽久,明明有合理推測,就是無憑無據。要是換作任何一個心理脆弱的女人,應該早就扛不住自己招了。

然而陸姩,就算把證據擺在她的面前,她也許會笑著問一聲:“是嗎?”

田仲:“我覺得我們走到死胡同了。”

“不一定。”張均能說,“我從呂愷的火災現場拿了點東西。”

田仲:“什麽?”

張均能:“我交給我的法醫朋友了,希望有新發現。”

田仲:“祝你好運。”

第二天,陸姩坐上一輛黃包車。

剛走到半路,巷子口突然竄出來一條黑狗,沖著黃包車跑來。車夫嚇一大跳,疾跑起來。

後面的狗吠緊追不舍,四條腿跑得比車夫的兩條腿更快。

車夫一路朝人多的方向去,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攔下了那條狗。

陸姩緊緊扶著黃包車,一路顛簸,才沒有被甩出去。

那只狗渾身通亮,倒像是有人好生飼養的。

她付了兩倍的錢,快步進去一家餐廳。

到了中午,她剛出餐廳門口,突然一個渾身破爛的中年男人向這邊沖過來。她立即小跑回到餐廳。

中年男人停在了十來米的不遠處。

直到有巡捕經過這條街,陸姩才急匆匆攔了黃包車,直往家裏趕。

她有直覺,有人要對付她。她得尋求一個安全之地。

下午,張均能剛要出去,田仲跟過來,嬉皮笑臉要坐車。

張均能明白這是要討論案情。

上了車,田仲說:“有一個巡捕,在陳力皓失蹤兩個月之後離職了。這個時間離那事遠,我以前沒注意。剛才突然發現這個離職有些蹊蹺。”

張均能眼睛眯起了:“為什麽離職?”

“辦案犯了錯。”田仲聳肩,“呂愷就把人給弄走了。”

一扯上呂愷,張均能就覺得不尋常了:“他叫什麽名字?”

“朱東,現在開了一家茶館。”田仲撞了下張均能的肩膀,“我問了他,我們去有八折。”

張均能啟動車子,“我們現在就去嘗嘗他家的茶。”

說起離職的事,朱東釋懷了許多:“幹那憋屈活,幸好早走了。”

“其實我們來,是為了另一個案子。”張均能面前的那杯茶,一口都沒動過,“時間緊急,我就不繞彎子了。”

“說吧。”呂愷出事的消息,朱東一早就知道。田仲又問起離職的事時,朱東猜到了這兩人的來意。

張均能:“去年五月,呂愷處理過一件意外死亡的案件,你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