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2頁)

彭安退到沙發,僵硬地指了指:“你……坐。”

她坐下。

他看了一眼時鐘:“養傷期間,我不能喝酒熬夜。只能看你喝了,最多陪到淩晨。”說完,他打了個哈欠。

她的裙子無意中掀了起來,卷上大腿。白皙的皮膚在燈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彭安目不斜視,坐到單人沙發上:“你有什麽話就說吧,我聽著。”

“我男朋友……去年去世了。”她喝了一口酒。

這一年來,她無數次對著男朋友的照片傾訴哀思,無人能感知她的痛苦。

就連明白內/幕的呂愷,都不理解她對男朋友的想念。呂愷以為,她從了他,已是背叛男友。

他不明白的是,她的靈魂入了地獄,一具軀殼她還在乎什麽。

彭安:“唉……”

過了好一會兒,沒再聽到陸姩說話,他擡頭望了她一眼。

她半靠著沙發,一口一口地喝酒。酒水沾在她的嘴角,比她的唇色更紅。她表情不見悲哀,透出的是一種麻木。

彭安想了想剛才她講的什麽來著。他雙手交握,不安地互捏手指,支支吾吾地問:“他……是怎麽去世的啊?”

“我忘了。”三個字像是一個音連在了一起。

彭安再嘆了聲氣:“節哀順變。”

陸姩打了一個酒嗝,她撫撫肚子,“除了他,沒有人理解我的痛苦。”

“他也未必理解。”彭安推了推眼鏡,“人死了,他在這世上只剩下一個名字而已。你強拉一個空殼作為你的知己,無非是在精神上給自己增加盟友。”

酒後的腦子正熱乎著,聽到這話,她突然炸了,舉起酒瓶子,吼一聲:“我不許你這麽說他!”

“……”彭安整個人抖了一下,“我不說了。”

誰知她不放過他,跳下了沙發。雙腿跨開擋在他的前面,把瓶口對著他直噴:“你是個什麽東西?你根本不明白我和他的愛!”

彭安用手擋住了額頭,酒水灑在他的頭發上,沿著指縫滑落。他的手略略往下,遮了遮鏡片。

因此,她沒有看見他陰鷙深沉的眼睛,嘴上還在說:“他哪裏只剩名字了?他就在我身邊,他化為雨露,化為清風,化為世間萬物!”

“你冷靜。”彭安閉上眼睛,語氣有些無奈,“對,他就在你身邊,你發酒瘋的樣子他看得一清二楚。”

酒被倒光了,她只得放下來。

也幸好她放下來了,否則彭安還在想她是不是會砸過來。他還沒來得及習武,他決定明天去拜師了。

看著他臉上、身上淺紅的酒漬,陸姩的理智回來了,她趁機跌到他的腿上。

彭安想扶她。

她半身趴過來,雙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再這樣下去他也要失控了。“你先起來,有話好好說。”

她就不說。前一刻的爆發讓她心跳加速。她很久很久沒有如此失態了,不知是不是今晚的酒精過高了。現在這個結果符合她的預期——她本來就是要勾引他的。

“你起來。”彭安是在強迫自己冷靜,鏡片下的眼睛黑壓壓的。

她伏在他的肩膀悶聲不吭。

“你不能當著男朋友的面沾染別的男人,他會嫉妒心痛的。是不是?”彭安的嗓子沉了。

陸姩只當他是起了興致才聲音沙啞:“他只剩一個名字了。”

彭安:“……”

“你說的。”

“我錯了,你才是正確的。他化為世間萬物,萬物即他,他即萬物。”

“你也是他。”

“……”他為什麽要哄這女人?

陸姩忽然伸手去扯他的上衣。

彭安連忙推開:“你再不起來會後悔的!”

她輕聲說:“你抱我吧。”

“滾。”他不耐煩了。

沒料到,陸姩色膽包天,扯不掉他的上衣,伸手去拽他的褲頭。

彭安扣住她的手,咬牙切齒:“放手。”

她擡頭看他,在他耳邊吹氣,“你忍得很辛苦吧?”

“是。”他承認,因為他在克制殺她的情緒。

“那就來吧。”她手指勾到他的褲子了。

“……”他使勁掰她的手,忍不住罵她,“你個禽獸!”

一男一女正在較勁的同時,門開了。陳展星聲音傳來:“彭安——”話斷在了半空。

陳展星一眼就知道,是誰要脫褲子,誰又要拉褲子。

彭安冷得要掉冰了。

陸姩臉頰紅焰似火。

三人無言……

一室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