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室寂靜……

彭安說:“魏飛滔和你去年玩得開心,想和你重溫舊夢吧。”

“……哦,哦哦。”彭箴是萬萬不敢把事情真相告訴彭安的。

記得在多年之前,他騙財騙色一個姑娘家。彭安得知後,整得他很慘。彭箴有陰影,萎了好久,到處尋訪名醫,吃了兩三年藥才重振威風。

他明白哥哥稱不上好人,但又有自我的正義。

彭箴最怕觸犯到彭安的”正義”。如果去年的事被彭安知道了,彭箴用膝蓋想也知道,彭安絕對不會放過他,哪怕是至親血緣。

陳力皓那幾個人也說,他們做壞事的時候,不帶彭安。

“你就住北面的那間客房。”彭安指指房門。

“好好。”彭箴應聲。

聊沒幾句,彭箴聯系了魏飛滔,一會兒就出門了。

馬路的車,街道的人,彭箴看著,大上海比自己的家鄉高貴多了。

彭箴和魏飛滔喝了一晚上的酒,紙醉金迷的生活最適合這兩人。也就到了這時,彭箴才知道,去年和他尋歡作樂的幾人,只剩下魏飛滔了。

彭箴不免感嘆:“世事無常。”

說起這事,魏飛滔仿佛犯了酒愁:“我也出了些事。”

“啊?”彭箴放下了酒杯,“怎麽了?”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魏飛滔左手晃著酒杯,“有麻煩。”

“咦?麻煩大嗎?”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魏飛滔彎腰傾身靠近彭箴,“你跟彭安說說情,只要他出面,我的麻煩就迎刃而解了。”

彭箴遲疑說:“這個,我哥不聽我的啊……”

“彭安就是死板,上海現在正是撈錢的時候。”

“我哥也不窮啊。”

“那要看跟誰比。”魏飛滔拍拍彭箴的肩膀,“你自己想想吧。事成了,我不會虧待你。”

彭箴側著頭,正回來,又再側過去,眼珠子遊移不定。

魏飛滔端著酒杯暗笑,他看出了彭箴的猶豫。他瞧不起彭箴,只當他是跟在他們身後的一條狗。

彭箴這種自卑慣了的個性,爆發出來才嚇人。

譬如一年前,他們綁了一對情人,彭箴竟然朝那男人撒尿。

陳力皓當時笑得猛拍大腿:”人不可貌相啊。”

而魏飛滔,那時把彭箴當成了彭安。他早看不慣彭安清高自傲的姿態了。見到彭箴和彭安一模一樣的臉變得醜陋不堪,魏飛滔的心情非常快意。

“我考慮考慮。”彭箴灌了一口酒。

魏飛滔把女人推到彭箴面前:“今晚別回去了,在這裏玩一玩。”

幸好彭箴不在。

陸姩今晚要做點什麽。

她洗了澡,頭發半濕,拎著半瓶酒去敲彭安的房門。第1回 敲門的“咚咚咚”,現在變成了輕輕的“咯咯咯”。

也正是因為輕,彭安沒有聽見。

最後還是“咚咚咚”了,他才來開門。

“彭安。”陸姩喊。

彭安在猜測她的目的。門一開,見到她的衣著打扮,他隱約明白了。

她頭發比較淩亂,穿著一條露肩的衣裙。想不到這纖細的身子,某個部位可是一點兒都不瘦。

彭安看了一眼,目光定在她的臉上,訕訕道:“晚上好。”

陸姩嘴角有笑,眼裏暗藏悲哀:“方便讓我進去嗎?”

“哦,請,請。”他局促地退了一步,左腳絆到右腳,險些狼狽地摔倒。

她噗嗤一下,眼睛明亮起來:“你真是笨手笨腳的。”

這嬌嗔一樣的語氣,讓彭安有了不好的預感。他預估了幾種陸姩報復的手段。非常不幸,她選擇了美人計,不再是預謀暗殺。

一個弱女子,最大的優勢是美色。彭箴好色,美人計屬上上之策。但她的目標不是彭箴,而是彭安。這就讓彭安不開心了,他對女人沒有興致。

“這麽晚了,有事嗎?”彭安和她保持一米距離。

陸姩向前一步:“你朋友呢?”

他後腿兩步:“出去了。”

她眼波流轉,深深地凝視著他:“心情惡劣,睡不著,過來找你聊聊。”

“哦……這都要淩晨了,孤男寡女的,不太好吧。”彭安低頭縮肩。

“沒事。”她反而像是侵犯良家的惡霸。他越純情,她越是鎖住了他。面對彭安時,她大多是吐槽他的弱勢。

她忘不掉彭箴嘴巴張開,雙目瞪大的醜陋姿態。如果讓她去勾引彭箴,恐怕會和陳力皓那天一樣,她忍不了多久,就把他殺了。

殺得越多,破綻越多。她要借刀。

陸姩彈了下酒瓶:“我今晚想喝酒,但我孤零零的啊,只能找你陪了。”

“為什麽突然想喝酒?”彭安右手食指頂了頂鼻梁上的鏡框。

她斂起笑意:“今天是我男朋友的忌日。”

“……”彭安覺得,不大可信。

陸姩肩膀抵著墻,長腿向前伸:“陪我解解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