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章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第2/4頁)

這論功過,在張懋看來本就很離譜了,這馬禦史這一句話,就壓根沒把京營將士,乃至文安侯、武清侯、昌平侯當人看,張懋這都算是客氣的了,沒問候馬瑾全家,都是張懋九歲入講武堂,一直跟隨陛下左右,是他教養好。

讀書人讀書,不是白讀的,可有的讀書人讀書就是白讀了,滿腦子的主意,沒一個用到正途上。

“這是說中了心事,才如此這般怒急攻心,生怕被陛下知道?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又不掌兵,說幾句能怎樣,說也不讓說了嗎?”馬瑾也不惱怒,立刻發動了文人技,倒打一耙,而且直奔要害而去。

“你!”張懋瞪大了眼睛,怒氣沖沖的指著馬瑾,氣的面紅耳赤,張懋發覺了到底是他自己年輕了,怪不得當年自己的父親張輔,能被逼到不能上朝的地步,就文人這巧舌如簧勁兒,不善言辭,還真的難對付。

襄王對著羅炳忠使了個眼色,意思很明確,看孤臉色行事。

“陛下,臣看不下去了,臣不得不說兩句了!還請陛下寬宥臣多嘴。”朱瞻墡高聲說道。

朱祁鈺笑著說道:“皇叔客氣,但講無妨,既然是論,那便是無話不談,必須要談出個結果來。”

“羅長史,你能看的下去?”朱瞻墡得了皇命,腰板一挺,振聲說道。

羅炳忠搖頭說道:“那指定看不下去。”

“那孤就盤盤道,羅長史作為大明景泰五年的進士,也給孤掌掌眼。”朱瞻墡擡了擡手說道:“馬禦史這番話,可不是挑唆離間咱們陛下和將士們,他在磨滅陛下和戶部的功績啊!”

羅炳忠大驚失色,連連擺手說道:“殿下殿下,慎言啊,這話可不能說,知道的知道殿下在說馬禦史,不知道的,還以為殿下在罵亂臣賊子。”

朱祁鈺直接就樂出了聲,這羅炳忠好好的一個大明進士,跟在襄王身邊久了,這指桑罵槐的本事,不愧是讀書人。奉天殿是國家神器所在之地,是個嚴肅的場合,不能笑,除非忍不住。

“有嗎?”朱瞻墡頗為疑惑的問道:“孤在罵亂臣賊子?你可不能胡說,孤可沒說馬禦史是亂臣賊子。”

“那殿下說馬禦史怎麽就磨滅陛下的功績了?”羅炳忠和朱瞻墡這貫口都說了多少年了,什麽話接不住,這不,話說著說著便拐了回來。

朱瞻墡直勾勾的盯著馬瑾說道:“羅長史,孤來問你,這大明軍備是五軍都督府負責,可實際上,誰不知道,是陛下的內帑和戶部的國帑在張羅?這馬禦史說把這權柄轉回戶部轉運司,羅長史,這權柄不一直在戶部手裏?離開過嗎?”

羅炳忠稍微思忖了一下說道:“沒離開過,戶部上下,北伐這段時間忙的腳打後腦勺,為了不讓軍士們餓著肚子打仗,那是真的辛苦。”

“那馬禦史這番無中生有的言論,是不是在磨滅陛下和戶部在北伐事中的功績?”朱瞻墡厲聲說道。

羅炳忠恍然大悟,趕忙說道:“還真是亂臣賊子。”

馬瑾被這一番指桑罵槐,給罵的有些找不到北,俯首說道:“陛下,臣所思所慮,皆坦坦蕩蕩,忠心不二,還請陛下明鑒!”

羅炳忠看著馬瑾,退了兩步,驚慌失措的說道:“這是說中了心事,才如此這般怒急攻心,生怕被陛下知道?我一個王府的長史,襄王殿下更不掌權,說幾句能怎樣,說也不讓說了嗎?”

馬瑾怎麽倒打一耙的惡心英國公張懋,羅炳忠就用相同的話,惡心了一遍馬瑾。

“你!”馬瑾面紅耳赤,哆哆嗦嗦的指著羅炳忠,那是氣不打一出來,越是爭辯,就是越描越黑,這論功過還沒結束,他就真的成了亂臣賊子了。

戶部尚書沈翼開口說道:“馬禦史慎言,這軍需之事,戶部沒有功勞,但還是有些苦勞的,還請馬禦史嘴下留情,輕飄飄的三兩句話,像是戶部、工部、兵部、吏部、禮部、刑部都是看熱鬧,吃幹飯的呢。”

沈翼作為戶部尚書,大軍北伐有多辛苦,他就有多辛苦,陛下還是個料敵從寬的性子,沈翼就更加辛苦了,沈翼負責這後勤二字,這大軍北伐,哪裏是京營自己的事兒?六部哪個不是忙的昏天暗地?

就以刑部為例,為了保證糧道暢通,從去年提起北伐的時候,刑部就帶著各按察司,對大明官道驛路、漕運兩岸進行了一番梳理,保證糧草軍備的順暢入京。

朱瞻墡、羅炳忠講話知道拉上戶部,沈翼講話,更是知道拉上六部。

馬瑾要是再論,就不禮貌了。

“陛下,臣的話說完了。”襄王朱瞻墡洋洋得意的看了一眼馬瑾,才俯首恭敬的說道。

別以為只有你馬瑾是讀書人,羅炳忠那也是正經的進士,你馬瑾會的那些爛到家的招數,羅炳忠也會,於少保、胡少師那些招,是八仙過海,羅炳忠是真不行,但是對付馬瑾,還是綽綽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