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生老病死不饒人(第3/3頁)
“容朕緩思。”朱祁鈺深吸口氣,真的盤算應當如何是好。
授勛已定,自然要封賞。
但是兵部尚書職位,卻是暫時空缺了。
朱祁鈺認真的思考了許久說道:“那就讓陳汝言暫代吧,他雖然不大行,但還是能做事的。”
“也只能瘸子裏挑一個,等有合適人選的時候,再行更換了。”
楊洪認真思考了片刻,欲言又止。
他也只能搖頭,興文匽武二十多年了,兵部的地位每況日下,的確是沒有合適的人選暫代。
雖然大明朝政已經走上了正軌,但是路依舊還很漫長。
楊洪告退,他除了來恭賀陛下之外,就是提醒陛下不要忘記了範廣,但是陛下顯然還記得,他自然不必多說什麽。
其實楊洪還有一事,但是他實在是不知道如何啟齒。
興安看著楊洪略微有些佝僂的背部,低聲說道:“陛下,前幾日太醫院的陸院判,給昌平侯診脈,昌平侯他……”
朱祁鈺眉頭緊皺的問道:“有話就說。”
興安面色不忍,但還是低聲說道:“昌平侯他,命不久矣……”
朱祁鈺面色大變,憤怒的說道:“朕看昌平侯中氣十足,又無病痛,何來命不久矣!到底怎麽回事?細細說來!”
朱祁鈺一點都沒看出來楊洪生病了,更沒看出來楊洪有命不久矣的模樣。
他一再強調不讓太醫院參與政治之事,難不成陸子才覺得自己寫了本《解剖論》,拿了塊奇功牌,就可以參與政事了嗎?
興安頗為無奈的說道:“陛下,昌平侯他已經七十一歲了,自古七十古來稀,昌平侯自永樂元年遠戍開平衛,五次隨太宗文皇帝親征,傷病極多。”
“已為大明戍邊,四十年了。”
“所以,昌平侯可能沒說的話,是讓陛下再找個講武堂祭酒,昌平侯可能認為於少保合適,但是又無法開口。”
朱祁鈺當然知道楊洪的顧慮,他以為自己心中會有別的人選,講武堂祭酒,茲事體大,可不是誰都能坐的。
即便是石亨,受封武清侯之後,依舊是暫代講武堂祭酒。
朱祁鈺眉頭緊皺的說道:“陸院判怎麽說?”
興安深吸了口氣,低聲說道:“這個冬天,怕是熬不過去了。”
朱祁鈺站了起來,在山長辦公室走來走去,有些懊惱的說道:“朕就不該!昌平侯歲數大了,卸甲歸田之後,還讓他做了這祭酒,憑白消耗精力!”
興安認真的思考了許久才說道:“其實……陛下,陸院判說,若非這講武堂,始終讓昌平侯放不下,怕是夏天的時候,就已經去了。”
“命數到了。”
朱祁鈺一甩袖子,大聲的說道:“朕從不信什麽命數!”
朱祁鈺對楊洪是十分信任的,也非常尊敬。
楊洪為國戍邊四十年,戰功累封侯爵,土木堡之變後,楊洪坐鎮宣府未曾給朱祁鎮開門,京師之戰更是以七十歲高齡,親自帶兵馳援京師。
楊俊身中十七創身負重傷,宣府之戰,更是打掉了瓦剌人進攻的意圖!
“太醫院就不能想想辦法嗎?”朱祁鈺停止了踱步,嘆了口氣問道。
興安沒有回話,陛下並不是要答案,只是自己問自己罷了。
生老病死,人間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