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是非曲直,難以論說(第3/3頁)

這樣一來,孫太後的庶長孫朱見深的性命,皇帝隨時可以予取予奪。

朱祁鎮還能不能回來,孫太後不知道,但是這個孫子,是她唯一的念想了。

不是誰都對迎回朱祁鎮抱有期望,南宋朝廷派了多少使者去金國,最後只迎回了宋徽宗趙佶的棺槨。

孫太後其實手邊還有一些可以動用的手段,但是,她不敢和大權在握的皇帝魚死網破。

還有個朱見深這個孫子,這是她唯一的念想了。

另外一名宮宦俯首站說道:“稟太後,興大珰,帶著番子,把南宮那群欺上的宮宦,全都給打殺了。”

“是陛下親自下的旨意,而不是興安大珰請旨。”

孫太後擡頭,眉頭緊皺,南宮欺上的事,她倒是知道一些,但是後宮之事,錯綜復雜,有些宮裏的事,她也不好管。

沒想到皇帝日理萬機,居然連這等事都知道了。

她稍微松了口氣,至少皇帝還沒打算讓這唯一的孫子去死。

不孝、不悌、不仁、不義的人,到底是這位在京師力挽狂瀾,救了大明社稷的庶孽。

還是那北狩迤北,為胡人彈胡琴唱曲的親兒呢?

是非曲折,其實,並不難以論說。

孫太後之所以沒有在祭祖的時候直接暴怒,是因為她無法辯解。

“太後,命婦進宮朝賀,是不是可以宣見了?”一個宮人俯首問道。

孫太後閉目良久,才嘆息的說道:“太上皇帝在迤北,俱免朝賀禮,散了吧。”

命婦,是朝廷大員的妻子,他們入宮朝賀,這幾乎是孫太後,此時唯一可能聯袂外廷做點事的時候。

但是孫太後還是嘆息之下,讓人免了命婦入宮朝賀禮。

慈寧宮裏都是皇帝的眼線。

她作為皇太後之貴,無論如何這庶孽要叫她一聲母親。

但是她要真的是聯袂外廷,以當今陛下的狠辣,她也有點驚懼。

更重要的是,她這萬一要有點啥事,錢氏軟弱,自己小孫子,又該怎麽辦呢?

“太後,尚寶司奉王殿設禦座,大宴賜席,以賀新歲,陛下已經到了。”一個官宦急匆匆的走了進來,俯首說道。

“本宮知道了。”孫太後,立刻吐了口濁氣,站起身來,向著等在宮外的大攆而去。

尚寶司主宮廷宴會。

過年賀歲,在廷文武及命婦,都要列席,包括未就藩的王爺,也要到場。

按照今天最新的旨意,宗室中,只有稽王、稽王妃、稽王世子符合要求。

朱祁鈺已經提前來到了奉王殿外,等待著宮宴的開始。

朝臣們的反應,讓朱祁鈺更明白了,在這個時代,皇帝兩個字到底代表什麽,尤其是緹騎忠心,京營在手的情況下。

皇帝,如臨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