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沈辭霽再道, “不妨說出來聽聽,指不定辭霽有幫上忙的地方。”

肖霖澤不解看向任洵,眼神交流:什麽情況?

幾日相處, 沒看出沈辭霽骨子裏這麽好事,今日探聽聞衍的私家事。

任洵當主子的, 也渾然不懂,奇了怪了。

沈辭霽話少,平日裏官腔十足,聞衍找任洵叫他打沈辭霽的路子, 他剛正不阿絲毫不賣面子,不講私就是不講私。

開國郡公做事嚴謹, 小心至極, 他兒子隨他的性可以理解。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任洵往外看一眼,烏雲密布,沒個晴好啊?

邪門。

“辭霽, 你怎麽想起來問這個?”任洵少見多怪,手搭上他的肩膀,笑問道, “往日你可不是這樣的人。”

肖霖澤也跟著點頭,“難得一見沈大人多問。”

沈辭霽笑,“殿下和肖公子言重, 辭霽到此與殿下等諸位共事,也算是有幾分淺薄交情, 只見聞公子愁雲滿面,才多此一問, 或許能有辭霽搭上手的地方。”

聞衍擡眸, 緩緩道, “共事已久?”

嗤笑聲,“從來不知沈大人竟是如此熱心腸的人。”

男人的直覺隱約當中告訴聞衍,沈辭霽不那麽好心,他開口,似乎意有蓄謀。

管他的家事,為了他的妻?他的妻足不出戶,怎麽可能會認識沈辭霽呢。

“家中小事,不勞煩沈大人。”聞衍不欲多談,態度口吻也不怎麽好。

沈辭霽不依不饒,“看聞公子的神情,不像小事。”

“沈某誠心與聞公子交朋友,也是真心實意想助聞公子解難。”

聞衍沒接話,目光幽然對上沈辭霽,仿佛要看緊他的眼底,洞穿他的用意。

“......”

兩人之間的氛圍,有點不對味,說是幫忙,眼看著莫名其妙,朝劍拔弩張發展了。

旁觀兩人越發疑問,“?”

任洵清咳一聲,拍上沈辭霽的肩膀,“津與素來胸有成算,他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會開口的,辭霽好心,津與領會了是吧……”

肖霖澤也點頭圓場,拽了聞衍的袖口讓他接話,不要搞砸了今天的合作。

良久過後,聞衍收回他的目光,修長的指間轉著眼前的杯盞。

不鹹不淡,“嗯。”

肖霖澤笑替聞衍再道,“是...津與心領神會了。”

正巧跑堂的上了菜打破僵局,肖霖澤接茬把話題眼子往簽印令和開拓糧道路上帶,才開始今天的正經事上。

......

日暮西垂。

任洵帶著沈辭霽先走人,看出聞衍沒有起身的動作,似乎要在此停留,肖霖澤也留了下來。

沈辭霽臨走之時,又來了一句。

“辭霽的話一直做數,若是聞公子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可朝辭霽開口,不必見外。”

過分打探私事,有些逾矩了。

聞衍面色不善,擡臉望向他,不等兩人再說什麽,任洵把人帶走。

到了樓下。

任洵問沈辭霽,“你今天怎麽回事?”很不正常。

沈辭霽笑說,“殿下與聞衍交好,辭霽說不動殿下回去,只能往您的至交好友身上拉交情,下功夫了。”

借口並無破綻,任洵沒有懷疑,順提點他兩句。

“津與不喜歡旁人探問他的私事,日後你別朝他身上動歪心思了。”

“至於回汝陽...”

腦海當中閃過一道割舍不下的影子。

任洵眼底的光一暗,含糊其辭,“再看吧,我在淮南待得很好,暫時沒有回汝陽的打算。”

沈辭霽點頭,不催促,“辭霽等殿下想好。”江映兒在此,沈辭霽也並不想走。

肖霖澤陪聞衍喝了兩壇酒,“津與,到底發生了何事?從未見你如此不快過。”

聞家出事了?不曾聽說啊。

“......”

聞衍不開口,肖霖澤仔細思忖片刻,壯著膽猜想,“莫不是...你那妻子又束縛管於你,生事叫你不快?”

聞衍端著酒杯的手頓住,旋即仰頭一飲而盡,重重擱下。

“別跟我提她。”好心煩。

肖霖澤挑眉,猜對了。

“有什麽事情你說出來,兄弟為你拿拿主意。”

聞衍,“......”

繼續喝酒,他要怎麽說?

江映兒的行為挑不出來錯,她不是尖酸刻薄,妒忌不能容人,反而大度到叫人惱羞成怒。

聞衍開不了口,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會如此生氣?心中堵結著一團火,出不去,散不盡。

乖不好嗎?

他不是一直都是期盼著江氏乖順謙和。

再喝半盞,肖霖澤見他不說摸不著首尾,也只得渾勸了,總之家裏不就那麽點事。

婦人麽,應當是吃味鬧氣了吧。

肖霖澤試著勸解。

“津與,女子是靠哄的,你待她好些,她才會聽話不與你鬧,眼看著你鬧也鬧不出結果,女子胡攪蠻纏起來,最是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