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7頁)

而他身上的那件銀灰色的大氅,此刻正披在小姑娘的身上,將她包得嚴嚴實實,半點不露。

“淩越,你這是要去哪?”

“送她回府。”

“你瘋了,你現在這麽抱著她出去,她的名節還要不要,只怕到時醒了還得再跳一回湖。”

方玉恒也只是隨口勸勸,沒想到向來下定主意便誰也勸不動的淩越,竟緩慢地停了下來,還寒著臉看向他。

他愣了下,立即反應過來,這是在問他那該怎麽辦。

“我真是服了你了,行行行,我來想辦法,你先將她找個幹凈的地方放下,她年歲尚小又是個姑娘家,如此寒氣入體,若不趕緊將濕氣去掉,只怕將來會落下病根……”

他的話還未說完,淩越便抱著人朝最近的一處小院走去,走前只冷冰冰地丟下一句:“剩下的事,你來解決。”

“知道了知道了,攤上你這樣的朋友,真是我三生修來的福分。”

-

沈婳是被生生凍醒的,她渾身都冷得厲害,仿佛手腳都不屬於她了,她的眼皮尤為的沉,怎麽也睜不開,頭更是撕裂般的疼。

她這會是活著還是死了……

如此渾渾噩噩了許久,直到有塊滾燙的布巾粗魯地在她額頭揉了幾下,那力道有些重又毫無章法,她本就凍得發僵,這般冷熱之下沒忍住輕輕地嘶了聲。

疼的。她難道還沒有死?

而那揉搓的動作也跟著一頓,過了許久耳畔響起聲不耐的冷嗤:“真是嬌氣。”

沈婳真是委屈極了,從小到大她都被捧在掌心,即便是再混不吝的兄長都舍不得弄疼她一下。

別說是洗漱用的水了,就連潤口的湯茶都是不燙不冷的溫度,何時受過這等冰天酷寒,她方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居然還有人說她嬌氣。

她鮮少會掉眼淚,在她看來哭並不能解決問題,可這會真真是委屈又可憐,即便雙眼緊閉著,淚水還是壓抑不住地從眼角溢出。

且越哭越覺得傷心,連帶險些死了的後怕感也滿上了心頭,眼淚猶如融化的雪水,不受控地往外淌。

哭了不知多久,她聽見一聲沉沉的輕嘆,而後是布巾緩慢地落在眼角的動作。

依舊是毫無章法時重時輕的動作,但多了幾分的耐心,好似在擦拭件難得的珍寶,這讓她的眼淚也漸漸地收了。

待擦過臉後,裹在身上厚重的‘棉被’突得被扯開,一只略帶薄繭的寬大手掌徑直探向了她衣襟的系帶。

沈婳身上尤為敏感,更何況這樣私密之處,在那人的手剛越過她的

前胸,觸及到她胸下的細繩,她便下意識地將他的手給死死抱住。

絕不,絕不能讓人得逞。

那人明顯也是一愣,頓了下才擠出兩個字來:“松、開。”

可他越是說,她越是不肯松,蒼白的小臉上五官擰成一團,似也在使勁,僵直的雙手更是絲毫不松,大有與他同歸於盡的決心。

直到那人忍無可忍,咬著牙一字一頓道:“再不松開,你的手還想不想要。”

那陰冷的聲音,瞬間讓她頭皮發麻,渾身一激靈,竟猛地睜開了眼。

沈婳被水浸過微微發紅的眼眸,愣愣地看著俯下身站在她身側的高大男子,兩人靠得尤為近,他一手撐在她身側,一手正被她緊緊抱著。

他的外袍褪去,只穿了身玄色的錦衣,平日一絲不苟的衣襟與束發,此刻看著有些許淩亂與狼狽。

她能看見他繃緊的額角有隱隱暴起的青筋,那淺色的瞳眸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烏黑的鬢發長長垂下,幾乎貼著她的臉頰,這樣的姿勢顯得尤為的旖旎。

昏迷之前的記憶頓時湧入腦海,有那麽一雙結實有力的臂膀,將她從冰冷的湖水中穩穩地撈出。

是淩越,真的是他。

是他又一次救了她。

可,可就算是他救了她,那也不能乘人之危啊……

沈婳本就發蒙的腦袋,愈發無法思考,手指更是不受控地收緊,發白的嘴唇輕微顫了顫,在水中凍僵了的小臉青紫中透著些許無措。

眼見她越想越離譜,淩越臉上的神色也繃不住了,他忍著卸掉她雙手的沖動,壓著嗓子低聲道:“松不松。”

她急得又想哭了,嗆過後沙啞的聲音帶著幾聲哭腔,說出最堅定的話:“不,不松……”

這不合規矩也不合禮法啊。

他是淩維舟的叔父,她還要喚他聲舅父呢,他們怎麽能做這種事——

“你腦子裏到底裝了些什麽東西。”

沈婳隔著婆娑的淚眼驀地一愣,就這麽松懈的一息,被淩越找到了空隙,手腕頂開她的手指,再無阻礙的長驅直入。

就見她那雪青色的裏衣正緊緊貼著身軀,幾條皺巴巴的系帶松垮地垂落著,領口大敞露出了內裏鵝黃色心衣的一角,襯著她那浸過水的脖頸與鎖骨白得幾近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