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水氣朦朧,低吟聲起。

水下模糊,衣裳貼著肌膚,也掩藏住白皙的肌膚。流雲暗紋的衣袂在想水面漂浮,時上時下。

纖身窈窕,那層流雲暗紋也隨著不見了,水下若隱若現。

呼吸聲漸漸低沉,眼內隱隱湧著情欲,額頭沾著幾縷碎發,漆黑的眼眸裏溫潤似有溫水盈盈流過。南陽性子急,真到了坦誠相待的時候,反而瑟瑟縮縮。望著扶桑,她心動,目光如筆描繪出曼妙的身軀。

反觀扶桑,背對著她,似的無顏相對,水包裹著二人,南徐徐抱住她,貼近最柔軟的地方,臉頰埋在她的頸間,唇角徐徐描畫出最優美的弧度,

水聲潺潺,殿外宮人靜靜守候著,衛照回到住處渾身發疼,跟著她的殺琴忍不住出現丟去一瓶傷藥。

衛照是少傅,是教主的先生,也是她們尊敬的人。

殺琴出現沒有讓衛照意外,反而讓衛照自嘲道:“你們殿下的胸襟,讓我不知該如何說才好。”

扶昭若有南陽的半分胸襟,上輩子也不會落得殉情而傷。喜歡與占有,總讓人分不清。

殺琴從不幹涉主上的事情,聽到衛照的話後,身子挺直若松柏,冷酷道:“殿下不拘小節,素來不在意這些小事。”

殿下除了有些吝嗇外,其他都很好。

衛照輕蹙眉,道:“今夜的事情能不能保密?”

殺琴拒絕:“你若不說我不會在意,而你說了,我察覺到幾分不同,自然就會告訴殿下。我來是保護你,不是監視你。”

殺琴的魔鬼邏輯讓衛照啞口無言,看向外間的明月,唇角揚起苦澀的笑,“隨你怎麽說,你家殿下應該感激我才是。”

殺琴眄視她一眼:“為何要感激你?你剛剛做的事情對殿下好像不大好?”

何止是不大好,簡直的要命。衛照心虛,將傷藥還給殺琴:“我不配。”

殺琴也輕輕搖首,“沒有配不配,只有願不願意。我願意給你,你願意用就行。人是要活著,與配不配有什麽關系。”

“與你說不通。”衛照選擇不再與她爭辯,南陽公主的這些護衛腦子都是一根筋,天問紅昭尚且好些,眼前的人就像是一根竹竿,敲打不出道理。

她將傷藥收下,說道:“你可以回去了,我不缺人保護。”

殺琴沒有理會她,而是走出去,找了一棵樹躺著。

夜色深深,水中溫度漸深,肌膚生紅。

心跳得太快,眼中的情意太深,夜色深而涼,將兩人之間的隔閡暫時化去,世間無論多艱難,在愛意面前,都變得薄弱。

扶桑慣來不多話,此刻更是抿緊唇角,眸色瀲灩著水光,掌心貼著烏黑的秀發,腰間的手忽而用力。

她輕蹙眉梢,未曾言語。

南陽忽而出聲:“你可曾厭惡?”

扶桑眉梢蹙得更深,想起南陽幼時的種種,雪白可愛、調皮聰慧,唇角溢出笑,微微一笑。

南陽眼眸映著扶桑雪白的肌膚,湊至她的唇畔:“您看,您並不厭惡,是喜歡的。”

“胡言亂語。”扶桑面色更紅了,捂住南陽的唇角,“上去。”

水下待得太久了,沉沉浮浮,總覺得沒有什麽力氣。

南陽想了想,倒也沒有拒絕,只道:“上去再說。”

扶桑:“……”信你個鬼。

浴室外便是床榻,極其方便。

南陽未曾叫人,擦拭過後,直接躺在床上,同扶桑說道:“您、您好像不緊張嗎?”

方才扶桑沒有拒絕、沒有厭惡,除去輕顫外也沒有太多的激動。

不像是第一回 。

“睡覺。”扶桑沒有理會,側身避開灼灼視線,累了,很累,比跑馬都累。

她不明白為何會累,南陽伏在她的身上,手撩起鬢間碎發,追問道:“陛下、陛下……”

扶桑不耐,回身捂住她的嘴巴,惡狠狠地盯著她:“話多,不好。”

天子威儀震懾四方,可她面色桃花,眼中羞澀難消,粉面桃花,已然撐不起帝王威儀了。南陽眼眸彎彎,笑得不能自己,反而捉住她的手,央求道:“我們再來一回,可好?”

扶桑怒了,壓著南陽的手臂輕顫,修長的睫毛掩下難以言喻的羞澀,下一息,她深吸一口氣,凝望著南陽,唇角微動,卻沒有說話。

氣得不清?南陽猜不透她的情緒,若是生氣,剛剛在水中怎麽不拒絕呢?

她愣了會兒,伸手抱著扶桑,像以前般蹭了蹭她的肩膀,小聲說道:“你現在生氣,不像陛下,像是……”

話沒說完,腰間疼了一下,南陽皺眉:“別掐我,疼的。”

扶桑頷首,一本正經道:“朕方才也疼了,你也該疼的。”

“哪有這樣的。”南陽捉住腰間的手,下顎蹭著她頸間細膩的肌膚,撒嬌道:“您不喜歡嗎?”

扶桑享受著她的撒嬌,微微闔上眸子,“不喜歡。”